时候,他站着,她要么踩在他的脚背上,要么就是足尖离地。
偏偏他从来没有疲累的时候,不像她,弄一回要睡许久才缓得过来。
若说情浓沉溺时他是悍猛惊人,现在玄甲覆身的谢砚深,则充斥着将帅的骁烈沉着。
不动如山,令人胆战。
谢砚深侧首看去,一张有些苍白的小脸映入眼帘。
呆呆的,好像,还带着惧怕。
眉间蹙起,立时朝她走过去,抬手轻抚。
“怎么了?”
玉怜脂惊了一下,回过神,唇角扯出笑:“我第一次见你穿铠甲。
”
“好威武。
”她小声说。
男人眼中郁气散去,低下头,和她额抵着额:“我要走了。
”
身上铠甲冷硬,不能像往日那样紧抱她入怀,只能轻搂她腰。
玉怜脂踮起脚,双手捧着他的脸,唇柔软,细密吻他。
良久,眼中含着泪,哽咽:“一定要早点回来。
”
“好。
”他低声应。
随后,又叮嘱:“如今京中戒严,会有一段时日太平,但之后要加倍小心。
我走后,立刻回西院。
”
玉怜脂抱着他,脸颊贴在冰凉的铁甲之上,不应话,只垂下眼,轻声唤他:
“砚郎。
”
男人大掌抚在她发后,眉心压紧。
…
天色放亮,镇北侯府车队行往城门处。
城墙下军队列集,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匹通体深黑、唯四蹄雪白的骏马,骑兵均玄甲黑披,扬鞭策马,向城外行去。
城楼之上,所有出征将府与逸郡王府亲眷都到了。
玉怜脂站在高大夫人身旁,朝下望去。
踏雪乌骓上的男人眉锋目利,眸色是纯沉的深黑,面容肃正。
像是感知到什么,回首深望一眼。
但也只一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