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高的时候,赶紧摸出剩下的铜板,去镇里的药材铺拿药。
却不想他拿完了自己用的药,那看病的郎中还拖他帮了个忙:“先生回家正好经过王大郎家吧,能不能顺便给带一罐药?”
说完不等阮元拒绝,郎中回神取过一大罐熬好的汤药,隔得还远,阮元就能闻见那股汤药的苦涩味了。
“哈哈麻烦先生了。
”
这般,他只能一手拎着包好的药草,再抱着药罐子,加快脚步往家里走。
虽然平白多了件活儿,但在阴雨不绝的天气下,手里捧着一个滚烫的汤药罐子,倒是难得舒服。
原本他是想着,将药罐子递给邻居王哥就行了,偏偏他过去的时候,王大郎正好拎着锄头往外跑。
“哎呀这是给捡来那人的药吧?麻烦先生给送进去吧,那人应该是醒了,我着急去地里看看,这几天一直下雨,别是淹了田垄啊!”
“谢谢先生,先生仁德!实在是辛苦先生了。
”说完,王大郎绕过阮元,径直往外跑去。
“晓得了,王大哥路上小心。
”阮元无法,只得应下。
许是天注定,当阮元抱着汤药罐子进屋的时候,楚煜醒过来没多久。
外面的对话他听得模模糊糊,并非听不见,而是意识无法聚拢起来,整个人都晕乎乎的,混沌提不起精神。
房门开合的声音过后,就是一阵清朗的脚步声,而后一道温润却有些纤细的男音响起:“醒来了吗?”
阮元在药罐上摸了一圈,汲取够了上面的余温,这才抬脚转向木床那边。
直到床上那人转头看来,阮元也正好打开药罐子的盖子。
“啪”
药罐子摔在地上,陶瓷罐被碎的四分五裂,不一会儿功夫,整个房间里全是浓郁的汤药气息。
双目交接的那一刹那,不管是阮元还是楚煜,皆是愣住了。
一眼万年...
楚煜的变化很大,那本来就少的少年锐气全然不见了,只剩下为皇多年的威严。
跟那双锐利的眸子对视的瞬间,阮元竟是有了一种臣服的欲望。
无关心属,只是本能。
然而到了楚煜那里,当他满眼都是心心念念的人影,心底有荒诞有震惊,最后全化作无可言语的酸涩和苦楚。
实际上,那罐属于阮元的「骨灰」,至今还放在他寝殿的床头,罐上的花纹,这几年已经被他摩挲得趋于平缓。
乃至此次南巡,他还特意抓了一小捧骨灰,装在瓷瓶挂在脖子上贴身携带,可惜前几天遇刺,瓷瓶在逃亡中丢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