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大的小伙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又怕被先生嫌弃,咬着嘴唇使劲在脸上抹了一把。
“你”阮元无话可说,看沈三扔下话就往外跑,只好扬声招呼,“拿着雨蓑,穿上雨蓑再出去!”
沈三抽抽搭搭地跑回来把雨蓑披上,又盖上草帽,向阮元拱手一拜,再次溜出学堂。
从阮元的方向,很好能透过窗子看见在窗外淋雨的沈三。
沈三这回老实了,一动不动地在细雨中罚站,却能隐约看见他时不时颤一下的肩膀。
“唉...”阮元也知道不该把气撒在学生身上,只是
他扶着桌子试图站起来,可是好不容易颤抖着站起一条腿,另一条腿刚挨地,一阵刺痛从脚底直冲大脑:“呃!”
桌上的竹简全被碰到地上,阮元一晃神,直直地往后倒去。
毫无预料地砸在地上的疼痛先不提,阮元一声声地吸着冷气。
他实在想不明白,他已经那么珍重自己了,用尽了家财买来草药,怎的这一身伤痛就是不见轻呢?
底下的学生们已经涌上来,拥挤地围在阮元周围,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。
“先生您怎么了...”
“先生我们去给您找郎中!”
“先生您是摔着了吗,先生您...”
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,阮元摆手示意他们闭嘴。
他苦笑,轻声自嘲道:“才这个年纪,就跟八九十岁的老爷似的...”
“来扶我一把。
”迫不得已,只能托福孩子们帮阮元一把。
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,到底还是没能把病态藏好。
阮元都成这个样子了,今天的书肯定是念不下去了,几个学生扶着他回家,沈三远远地看见先生一瘸一拐地出来,只以为都是自己的错。
“先生我错了呜呜呜!”他跟个小尾巴似的追在阮元后边,哭个不停。
阮元被他吵得心烦,只好耐着性子宽慰两句:“跟你没关系,是老毛病了,别哭了,男子汉大丈夫,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。
”
“行了,留两个人扶我回家,其他孩子也都回去吧,这几天先停一停,等天晴了再继续上课。
”说着,他板起脸,“但不上课你们也不能松懈。
”
“该念的书自己念,背的文章好好背,等下次检查。
要是还有谁背的不好,可别怪先生我罚你们。
”
一阵响应后,其他人四散开来,两步一回头,看着阮元奔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。
又过两天,天气还不见好,雨水淅淅沥沥得下个不停。
阮元趁着午后日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