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晏廷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,回忆说,“我一直以为周宣旻是贪生怕死的,他比任何人都要更看重自己的命。
所以我当时是想捉活他的,带回宫里以儆效尤,毕竟除了他,还有其他几个被贬为庶人的皇子,周宣旻这个头,带的可不算好。
”
“那你也太大意了!”沈令仪埋怨道。
陆晏廷点点头,“是啊,就是大意了,我就想着他应该不敢对我动手,毕竟他哪怕就是起个念头,也必死无疑了,谁知……”
话已至此,陆晏廷也是唏嘘不已,“不过现在好了,我没事儿,乱党也除了,等坪山那边再安稳些,宫里的日子就能更好过了。
”
“那小舅舅还在坪山吗?”沈令仪问。
“在啊。
”
“小舅舅没事吧!”
陆晏廷失笑,“他当然没事,我们被埋伏的地方离他的驻扎地远着呢。
”
沈令仪伸手拍他的腿,“怎么小舅舅没事你反而好像还不开心了。
”
“那你怎么不关心自己的夫君竟关心别人了?”陆晏说着便伸手去掐她那白里透红的脸。
沈令仪躲了几下没躲开,干脆就大大方方凑过去让他掐。
“谁说我不关心你,我可关心你了,连带着你们整个陆府,我都关心上了!”
但陆晏廷又哪里舍得真掐她,闻言就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她重新枕好,然后笑着问,“听我们皎皎这口气,是准备要跟我告状了?”
沈令仪自然是有满肚子话要讲的,可她也怕陆晏廷身子吃不消。
但陆晏廷却笑道,“我这都躺了一天了,哪儿还睡得着?”
沈令仪想了想,便也没同他客气,一开口就从府里走水的事说起,又到陆晏恒说要分家,再到老太太吵得不同意分家,一桩桩一件件地,按着先后顺序全交代了……
长夜如水,月色如银,屋角摆放着的沙漏无声地带着时间一点一点地往前跑。
沈令仪原本没想到自己会和陆晏廷说这么多话,可这两日府里发生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,她对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。
只不过在提及白日里木樨堂发生的事时,小女人才多少有了一点点心虚之色。
“我承认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