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阿、阿姐。
”少年轻启薄唇,生涩动情。
沈令仪微微一笑,脚下步子却颤了颤,若不是一旁的陆晏廷眼疾手快地搀了她一下,只怕她这头一回见,就要在弟弟面前出洋相了。
眨眼间,她默不作声地伸出手,紧紧地抓住了少年的手。
少年的十指粗糙,每个指腹上都留有大大小小的裂口,口子深浅不一,虽大多都结了痂,但是十指连心,沈令仪甚至可以想象到那种钻心的痛感。
她下意识地握了握沈淮竹那双粗糙的手,内心流淌过一种完全无法言语的哀伤。
这双手,本该是一双提笔写字、挥洒丹青的手,可现在,沈令仪甚至不敢问沈淮竹一声,他究竟有多久没有提过笔,写过字了。
这一刻,沈令仪只茫然地紧紧握著沈淮竹的手,却并不知道要与他说些什么。
最后,反倒是一旁的孟齐隽先反应过来。
他一边上前轻轻地拍了拍沈令仪的肩,一边对沈淮竹说,“我们进屋说吧,别在外面站着。
”
沈淮竹点点头,刚要转身,却发现沈令仪还握著自已的手死死地不肯放开。
“阿姐。
”他轻轻喊了沈令仪一句。
沈令仪恍然回神,方才如大梦初醒般堪堪地松开了他。
一行人随即齐齐进屋。
沈淮竹一路引著三人来到前厅,沈令仪刚跨过门槛抬起头,就看到一位年迈的老者正负手立在厅内。
沈令仪与他四目相接,瞬间就红了眼眶。
接下来的场面多少也是令人唏嘘的,沈令仪站定在老者面前后便直接屈膝跪下了。
三个响头,每个都铿锵有声,磕得她额头泛红。
沈含章亦是老泪纵横,伸着手颤颤巍巍得想把女儿扶起来,但是沈令仪却长跪不起,直对着沈含章说“女儿不孝”。
一旁的沈淮竹也是红了眼,湿湿的眼眶透出了属于少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