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眼皮热热的。
但是还没有哭。
他的心因为傅涅干涩的说辞回落。
姜寐忍不住咬着筷子头,感觉到这位邻居先生不易察觉的善心。
似乎是要剥开那层不好接近的冷硬外壳,才能感觉到的东西。
姜寐戳了戳碗底,视线不知怎么地,突然感觉到没有在家时那么亮。
他想了想,应该是因为傅涅家里没有那样炽烈的灯光。
没有太多勇气的人来到安定的舒适圈,这一次他依旧选择躲到自己觉得很安全的地方。
姜寐柔声道:“好的,真的非常感谢您……”
*
经过几番推拒,傅涅只能安排客气的姜寐睡在客厅的长沙发上。
但独自入睡的姜寐在半夜惊醒过来,他缩在沙发上,不住的颤声,细细地叫着傅涅的名字。
直到抓住傅涅的手,姜寐才镇定下来。
“你跟我一起睡床,”傅涅说,“我把那床被子抱进去。
”
姜寐的手缩在长长的衣袖里,他难以拒绝,于是站在门口。
他感觉到人体走动的气流,傅涅来来去去收拾着床铺,不一会就处理好了。
姜寐本来想表露出自己的歉意,可傅涅总是淡淡的,不惊不喜。
他总觉得自己要是郑重道谢,反而会得到一句诧异的‘为什么要道谢’。
那个男人牵着姜寐走到床的一边,让他的手压在床铺间,然后说:“好了。
”
“我在中间放了隔断,可以睡了。
”
姜寐睡在完全陌生的床上,耳边是陌生的呼吸声。
好奇怪。
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。
姜寐充满了疑惑,发抖的身体却慢慢停止战栗。
在分享床铺事件之后,他竟然非常顺畅地熟睡过去。
吞吐着陌生的香气,姜寐做了一个梦。
他坐在大巴车上,车窗外的风景拉扯色块迷离的图像。
梦里的姜寐刚刚苏醒,意识混沌得也真的像是刚醒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