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拿着手包,带翻了陈一乘置于她手边的茶杯,微烫的茶水顺势淌在她的腰腹处,浸湿了一大片。
慌里慌张,冒冒失失,没个体统。
玉伶已经顾虑不了那么多了,烫到的那一下像是往她坐的椅子上撒了一把钉子,不可能再坐回去的。
她起身迅速把杯子扶正。
然后想都不想,就打算往外跑。
哪知陈一乘也跟着她一同起身,几步迈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。
“……要走?”
好在玉伶即及时驻了脚,不然这会儿会直直撞到他身上去。
陈一乘的话似是在说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,连忙下意识地扯谎:“没,没呢。
”
“就想出去找跑堂要条干毛巾……”
玉伶的话没能说完。
她的手被陈一乘拉攥住了,这时的她才注意到这个包厢里有自己的盥洗室,根本没必要出去。
厅里桌上,那茶杯倾倒后的茶水还在沿着桌面滴落,但玉伶已经完全没法去分心去注意她自己作出的一片狼藉。
她在看自己的手。
被陈一乘紧紧握住之后挣不开的那只手。
他的手心宽厚且暖热,甚至连他的温度都要连带着她的脸也一起被蒸热。
仿佛热到快要被他烧焦烧透。
白天的盥洗室亮着壁灯,有些暗。
且门在被陈一乘关上后更显得昏沉黯淡。
但是布置雅致,镜子以花雕木框嵌边,洗手台侧有好几条备用迭好的干毛巾,台面上的小香龛里点了不同味道的线香,就连洗手用的香皂都是某个西国香水牌子的洋货。
要给客人的体面是够了。
但她的底子里子已没了。
玉伶用余光瞥到了那镜子里正在脸红的自己。
简直像是把一整盒的深色胭脂全都一股脑地抹在了脸上,不分颧骨与颊面。
现在倒是不用担心化没化妆了。
反正她都出丑出到家,化妆看起来是要脸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