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请主子一道过来,双宿双栖了。
翌日,仙草将带来的家当一一安置妥当,又遵循主人吩咐,在家中细细翻找,竟真的在书房抽屉里找到了房契一张。
幸得徐应殊与蒋昭华平日里闲暇之时,会教自己识字读书,不然拿着这么一张纸,你认得我我不认得你,哪儿分得清什么房契地契。
一连几日,又在床板底下,书架夹缝里,这儿那儿,接二连三地寻到了银票地契,房契租约,不一而足。
这一张两张便也罢了,一叠纸里边儿铺子便有两间,田庄几亩,银两竟有数万之多。
仙草虽不懂什么大事,但一个文官儿,哪儿来的那么多家当?难不成是主子复起之后,收受贿赂,贪来的?那什么李大人来府里骂主子的话儿,说的是这事儿吗?
越想越是惶恐,便将这些贵重物件收到一起,钻进床底下撬了几块青砖,将这些“罪证”都埋藏其中。
又担心贪了这么多钱,若被人知道了,主子爷会不会丢官下大狱,日夜寝食难安,这新宅子里的总共就一男一女两个奴仆,只知仙草是主子,对徐应殊与徐府一无所知,仙草从他们嘴里也问不出什么,遂打定主意还是回一趟徐府,问个明白。
没想到,她赶到徐府时,却见大门紧闭,上边贴了两个大大的白封条,慌慌张张左右一问,原来在她去新宅子这数日间,整个徐府已被抄了家,主子奴婢,男男女女,一律皆被收押入狱。
这一下晴天霹雳,听得仙草两眼一黑,当场晕倒在地,再睁开眼时,已被瑞英带回新宅,安顿在床,亦请了大夫,把脉抓药,只说是受了惊,需静养元神。
“怎么会这样?瑞英,主子爷可与你交代过什么?如何突然之间便会抄家入狱呢?”仙草六神无主,一边垂泪一边询问徐应殊的贴身小厮。
“回姨娘的话,这事儿小的也真不知情。
方才小的出门时打探了一番,说是恭王密谋造反被抓,主子爷是恭王心腹,徐府才受了牵连,说是……说是……说是大罪,待大理寺审完了,就要诛三族,砍脑袋的。
”
瑞英小心翼翼,生怕这些话说了,又把仙草吓得晕厥,可他自己心里也怕,不把话给仙草说清楚了,她再上门去寻徐府之人,只怕也要被人当做亲戚抓进去。
仙草听了这话,呆呆地出不了声。
入狱就入狱吧,大不了等个十几二十年,等主子出来了,两人再好好过日子,可若是谋反、砍头,这怎么办?再也见不着主子爷了?那自己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,不如随了主子爷一起去了,下了黄泉做一对鬼夫妻也好啊。
打定了主意反而不慌了,横竖是个死,止了泪水对瑞英道:“瑞英,你说谋反,要诛三族,那我是主子爷的侍妾,怎么着也该是三族之内啊,官府早晚也会找到这儿来的,到时候我便随了主子爷一道去。
你赶紧取些银钱细软,趁现下还没人盯上,自去谋生吧,跑得远远的别回来了。
”
瑞英闻言心中酸暖,西苑几个下人平日里都与仙草十分亲近,可患难见真情,危难识人心,到了这生死攸关之时,仙草却让自己求生,她却要随着主子一道赴死,其情可叹,其忠可嘉。
“姨娘稍安,主子爷吩咐小的,若出了大事,令我看好姨娘,勿使你犯傻做了不值当的事儿,小的无论如何也是要跟着姨娘侍奉照顾的。
您可还记得,主子爷给您的锦盒么,那里边儿说不定有什么好办法。
”
仙草这才想起,还有那么一个宝贝,赶忙起身取来。
打开一瞧,里面一张卖身契,却是自己的,另有赎身去奴籍的证明文书与良民身份文牒,最下边是一封书信,和一封休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