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她已经?窒灭了一切属于人的情?感,只留下一具固执不肯认输的躯壳。
毕竟从她封闭的故土,到A省辽阔的海滨,山高路远,云水迢迢。
走出重重险山,人做不到,神才可以。
十八岁时尚且没有那么强大的祝祺,是被一双双手托举出高山之外的。
高中的校长老师,县市教育局的领导干部,政府财政部门的工作人员,当地妇联,帮助她申请助学贷款的A大招生办老师,任祝祺父母软硬兼施、威逼利诱,也一定要将录取通知书亲手交到祝祺手上?的快递员。
还?有从故乡到A省一天一夜的火车上?,乘客们听说她是从某山走出来的名校大学生,热情?地谈论着她,争先?恐后地照顾她。
她吃了好多?
椿?日?
乘客们递过来的鸡爪、鸭脖、海带结,从那天起,将幸福定义为肚子微微发胀着入睡的感觉。
每一双将她带离大山的手,都在对她说,往前走,别?回?头。
“所以,我不能回?去,不能停下,我没有除了往前之外的其他选择。
”
祝祺从连川怀中撑起上?半身,抵在连川小臂上?的手掌微微发战。
“我对自?己?说,可以为了金豆伤心,但只能伤心到他火化为止。
可你呢,连川,你从情?绪里走出来,需要多?久?我真的有时间陪你吗?陪在你身边的时候,我能做到不受你的情?绪影响吗?我能承担得起耽溺于情?绪的结果吗?”
连川默然听完,扬起脸磨蹭着她的鼻尖:“对不起,祝祝,是我太自?私了,没有考虑你的立场。
”
身躯交叠,祝祺的膝盖微微下陷,嵌在连川腿间。
连川沉重宽大的手掌,如船锚一般,平放在她脊背上?,劝哄地抚摸着。
连川的怀抱温暖平稳,如一张柔韧的网罗,引诱她撤去手臂上?的力气,将身体的重量交给他。
但她不能。
在她还?是连川的猫的时候,他们可以稀里糊涂地生活在一起。
如今她重新回?到人身,昔日导致分手的矛盾,依旧横亘在二人之间。
祝祺定定地看着他:“连川,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,我没办法为任何人任何事?停下,无论是许老师,金豆,又或是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