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零星风雪斜飘,看起来煞是美观。
詹玉景眯起眼,看见有人自对面暗影中走出。
青衣缓带步履从容,大氅披身衣摆轻晃,影子被灯笼投在雪地上,朦胧而修长,正是聂承言。
聂承言折了只浓艳的梅花,在詹玉景旁边坐下,抖落积雪递给他,“怎么坐在门口喝酒?”
詹玉景嗅了嗅花枝,清浅怡人的冷香,转瞬被悠悠仰着脑袋叼走,按在爪子底下啃咬,也就由它去了,“我在想傅醉怀……”
詹玉景喝酒,“他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。
”
聂承言一手搭住他后颈,拇指缓缓摩挲,肌肤的触感细腻温凉。
轻轻将人揽过来,詹玉景顺从地靠他肩上,“他虽是你外公,但毕竟二十年没见过面,于你而言几乎与陌生人没有区别。
不过,我觉得傅爷爷很好相处,你日后多与他说说话,总能亲近起来。
”
说着说着,他低头看去,詹玉景喝酒后耳垂泛红,被他捉住那块软肉,爱不释手地抚弄,“你莫要觉得难为情,说不定傅爷爷心里,实际比你还要紧张。
你是他唯一的亲人,我猜,他该是这世上最在乎你的人之一。
”
聂承言低声说话时,声音轻轻软软的,像三月春风拂面。
詹玉景听得舒服,闭眼埋在他脖颈间,鼻梁蹭了蹭,手里抱着酒坛,呢喃应他两声,“……嗯……再说点儿……”
聂承言微怔,不知道该说什么,稍作思忖,聊起上次在街上看到有家小摊,专门卖小孩子喜欢的玩具。
最近临近年关,二叔派人陆续购置年货,或许下次他们可以一起去买点东西布置院子,再给悠悠买两只玩具。
詹玉景安静听着,被对方的声音哄得快要睡着,手心一松,酒坛倒在袖子上。
悠悠吓得从膝头跳出去,他瞬间惊醒,坐起身拍拍袖子。
聂承言也用手帕帮他擦拭,正收拾着,忽然盯着下面,“阿景,这是什么?”
袖口本是鲜红色,被酒水浸湿后,却浮出一层浅金磷粉。
形状极不规则,虽被水晕开,仍能看出有几根手指的形状。
詹玉景愣住,举起袖子看了又看,这个位置和形状,让他想起进入密道之前,扶起唐知晚时被握了下手腕但当时对方手套上并没有金色磷粉。
他不明所以,摸了摸袖子,磷粉被沾下一块。
这东西出现得太突然,想不通其中关节,正思索,悠悠钻到脚底下,叼来一根捡来的梅枝,仰头望着他摇尾巴。
詹玉景揉它耳朵,拾起梅枝转了转,索性不再去想。
起身朝那片梅树走几步,回头时聂承言和悠悠坐在廊前,屋内映出的暖色烛光落了满肩,他看了会儿,笑问,“承言,要不要与我玩个游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