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一个脑壳崩落到我额头,我疼了一瞬间,抬眼就见宋西川露出颇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。
“何知,你何必把现在的生活幻想成科幻电影?”他顿了顿,“说不定真实情况根本没你想得那么复杂。
”
“啊,那会是什么样?”我有些发愣,边说边坐到床边,柔软的床垫回弹的瞬间,我脱口而出,“西川,这可是我第一次住院。
”
饶是我的话题无厘头地转变得飞速,宋西川依然能跟上我的节奏,“我不知道是什么样,但你好像很兴奋。
”
因为住院兴奋?
那我可真是有病。
我是因为这种久违的、充溢的安全感而兴奋,也是因为积攒了多个月的精神压抑上的解脱而兴奋。
旷谷间会永远有我的身影,像是一条生生不息的河流。
我会挖出这一切阻碍我生命继续流淌的石子,去感受世间悠远的风和清澈的花香。
河道会有分叉,于是一部分的我还属于我,一部分的我则投入西川的怀抱。
只要跨过这个坎,好像就真能变得无所不能了。
*
术前的检查很繁琐,七七八八一套流程跟着做下来,我也都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。
待我拖着身体回到病房时,毫无征兆地,迎来了不速之客。
说是不速之客,其实我早有预想,但我自己没去联系,宋西川也没有提前告知我,因此见到母亲和小妹时,我着实吃了一惊。
已经换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,看到她们,我也只能无措地比划几下,问了个白痴问题: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
“你爸要工作,没空来,”母亲那双平静而毫无波澜的苍老眼眸盯着我,一动不动,“我们当然要来,不来谁给你签字?”
我自知理亏,一拖再拖,是真不想联系母亲,也不知道该怎么诉说自己的病情,听来听去总会让人觉得在示弱,我不想在她面前示弱。
在她面前,我总是独立的、直挺的、分离在外的,不需要她的任何帮助与关心,我早已习惯两人间这样的相处方式。
可医院的规定是规定,手术前家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