害肺痨,自己把自己卖钱,可她丈夫还是死了,后面那女人是她朋友,外地卖来的汉女,先前的老鸨子嫌她年老色衰,卖了好几道才到这。
”
“你们土司城也不给人家接济接济?买回来从个良什么的,土人也学会说空话了,不老实。
”
“不好弄啊,她会饿死的。
”彭翼南说,“苗人从良与汉人从良是一回事,也是两回事。
说一回事,从良都是嫁人不接客了,两回事呢?土人不重贞洁但排斥外人,有些山寨穿的衣服不同就不通婚,她在镇上接过外人,回去也是难办。
”
台上唱完戏了,韩奉刚转过眼给了几吊钱,再回到河街对面的土娼身上,忽见沈卿雪走到那吊脚楼下,进去了。
韩奉拿起剑就冲了过去,没听到彭翼南后面叫他。
气势汹汹推开几个挡路男人,直往楼上房间跑去,一连踢开几扇房门,里面狎昵亲热的男男女女见他眼中冒着怒火,一副要杀人的模样,都大惊失色慌忙套上衣服。
韩奉一间间踢过去,沈卿雪正和两个土娼说话,三人都望向了他,一张皱巴巴的、凶横的脸。
“哎哟,这不是对面喝酒的公子吗,现在不接客,公子找别人吧。
”贝莫说。
韩奉的声音像丢到河里的石子,又低又沉,对沈卿雪说:“在这做什么?回去。
”
沈卿雪吃了一惊,皱起眉头,“你又是从哪来的?”
韩奉不回答,径直来拉她的衣袖,要拉她出去,她不肯走,眼睛直瞪着他。
两人拉扯间,贝莫笑道:“原来公子是来找阿贝的,得嘞,我们这就出去。
”
她和另一个女人拉着手出去了,独留二人在房里。
韩奉牙齿咬着唇,问道:“说清楚,来这做什么的?”
他那日冷漠还在扎着沈卿雪的心,沈卿雪脸庞顿时满脸通红,气血都涌到了头上,对他吼道:“我做什么?我来这找男人,你管不着!”
说罢,韩奉的眼睛突然黯淡下去,愣愣流下了眼泪,连另一只被布包着瞎掉的眼睛,布都湿透了。
沈卿雪也愣了片刻,不知如何是好,只能像哄孩子一样,轻轻擦去他脸上的眼泪,他抱着她的手,唇亲了亲她的手背,留下湿热的一串鼻息。
“你难受吗?为什么?”沈卿雪问。
他没有说话,只不停喘着气,用颤抖的身子抱住了她,头靠在她肩膀上,双手在她背后抽搐抖动着,给她带来一种奇怪的感觉。
她的胸口就贴在他身前,一下一下地跳着,他便顺着一下又一下地抖动。
门外敲了两下,他松开了她,推开门走出去。
迎面遇到彭翼南,对他解释,沈卿雪是来招贝莫等人去绣坊的。
他们都知道,唯独韩奉不知。
他只僵硬点了点头,不同任何人打招呼就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