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不在,刚跑了两圈就喘气歇息了,他接着说:“镇溪军屯的士兵都是很穷困的,韩公公算宽宏大量了,不克扣众人米粮,一月一石米,还是养不活家人,谁嫁了我,那才是要吃苦头的。
其他充军的是什么人?是罪犯匪盗,我不想成婚,日后叫我的孩子有受不完的奴役打骂之苦。
”
平日里陈进总是笑嘻嘻的,说出那番话,脸皮如苦瓜一样皱着,沈卿雪知他说的全是掏心掏肺的话。
“我知道了,但风禾还有东西给你。
”
沈卿雪把陈进拉到没人处,从袖子拿出一个荷包,红色丝线绣了苗人信仰的神树枫树,称为“一千年的爷爷”,是保佑人长命百岁的祖神。
荷包仿佛烫手似的,他不停地往后退,靠在土墙边无路可退,哀求似的说道:“还给她吧。
”
“听说汉人收荷包和手帕为定情信物,风禾不会刺绣,她亲手织了好几日的布,做了最好的,请我帮她绣的。
”
“其实她给过我,我真的不能收,沈姑娘,我脑子里很乱,”陈进捂着脑袋蹲坐了下来,“看上去两个人打架,一个人笑我不自量力,一个人叫我带她走,我就算真那么做了,我们俩还能去哪儿呢?”
“我只问你一句话,你到底喜不喜欢风禾?”
陈进沉默许久,对她点了点头。
“那就拿着,她最后的心意。
”
沈卿雪把荷包投到他怀里,不等他反应过来,立马跑走了。
第十一章比娘娘还难伺候
韩奉出了这趟远门,从秋日到冬天,皇帝率领百官祁雪后,北风一日比一日刮得刺骨。
康妃娘娘身子不好,留他在宫中多待了些日子,赏赐了许多东西。
娘娘说:“这回的针法,是换人了吧。
”
临窗撒花蒲团大炕侧方的墙上,挂上了沈卿雪的绣画,韩奉蹲在门边给娘娘喂猫,笑道:“娘娘好眼力,老绣娘病得起不来了,一个乡下姑娘绣的,手不稳,还得多练。
”
“你呀,说到她都在笑呢,可是喜欢她?”
韩奉下意识收起笑,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脸去,说:“哪有?娘娘喜欢,我便喜欢,乡下姑娘,没见过什么世面,娇得很,得了娘娘垂爱是她的福气。
”
“如此,我倒留你不得了。
”
他听此话弦外有音,心头猛然一跳,不免埋怨起自己,提到沈卿雪忍不住说了那么多话,娘娘说那话不过是试探他罢了,而他心里全是那个女人,连在娘娘面前的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娘娘看着墙上的绣画,对他说:“每次唤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