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仰头望着,无数只手争先恐后伸了出来,风像无形的海浪,托着那方帕子飞过众人头顶,最后不偏不倚,落在了徵鸣的膝前。
柔软洁白,帕角有一个精致的“玉”字。
徵鸣:“……”
不知是否是今天放的血格外多些,坐在乘舆内的廖芙一阵胸闷气短。
手腕的伤口经过了包扎,依旧能看见一缕从纱布下渗透出来的红。
她掀开舆帘想透透气,却先拐来一阵风,把她的手帕吹走了去。
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条手帕。
好似什么事都不顺,现在连风也来欺负她,她气得想哭。
云挽的声音在车舆外响起:“殿下,您的手帕被人捡到了,他想还给您。
”
廖芙摸摸湿热的眼尾,坐正身子,调整了一下情绪,倦怠开口:“不用了,我不要了。
”
虽然语气平淡,但难掩那一丝掩藏在倦怠下的委屈。
修长的手指猛然攥紧了绣帕,徵鸣抬起眼眸,目光似乎要灼穿面前阻碍的舆帘,心脏万澜潮生,激涌澎湃。
丢个手帕,委屈成这样,还是那么娇气就仿佛这三年来,从没有人将她从他身边夺走过。
“殿下说,她不要了,还请公子速速离开,别挡了御辇回宫之路。
”
云挽蹙了蹙眉,眼前俊美的年轻男人,视线直勾勾看向车舆,那其中翻滚的、灼烫的某种东西,叫她感到一阵不妙。
她只在见过那些对某物极度痴迷的疯子身上看见过这样的眼神,危险,病态,不可理喻,那张手帕在他骨节分明,青筋虬结的大掌中被揉成了凌乱不堪的一团,他的神态却让人觉得,他真正想揉皱的不是手帕。
“离开这里!否则你会被以惊扰御驾的罪名送进大理寺!”云挽再度加重了语气,不想惊吓到车舆内的公主,她的声调是又急又低的。
前方的御林羽侍已经察觉了不对,正在往这边靠拢。
徵鸣勉勉强强回过了神,“不要就算了。
”他将手帕揉进掌心,背到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