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人们头冒热汗,不断从里面端出一盆盆血水,女人的生产似乎到了最紧张的时刻,不时有高亢的叫声从中传出,又戛然而止。
廖芙在旁边站了一会儿,也听得不由自主紧张起来。
一对着急的夫妇不断在屋外踱步,想来就是这位丁小姐的父母了,廖芙听见下人称那位四十啷当岁,精神瞿硕的中年男人为“丁镖头”。
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回廊下站着的两个不相干人士,小跑过去,在镖头耳边耳语几句,又朝他们指了指。
丁镖头朝这边看了两眼,带着夫人走过来。
当镖头的自有一身好功夫,走南闯北见识也多,换做旁人看见有人擅长女儿生产的宅子,定然早已大发雷霆将他们乱棍轰走,丁镖头却只是客气地将他们请离。
徵鸣不为所动,在家丁围上来的时候,淡淡开口:“我叫言时修,凌云应该跟你提过我。
”
听到这个名字,丁镖头的神色立即换了换,还没开口,身旁的妇人已经扑了上来抓住徵鸣的袖子,未语泪先流:“你认识我家姑爷?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?是不是真的抛下我家女儿不要了?”
“我女儿在给他生孩子,他竟然半点影子也不见,真是个铁石心肠的王八蛋!”妇人崩溃大哭。
徵鸣抿了抿唇,廖芙清晰地从他身上感到一闪而过的寒意,却被他自己很快克制了下去。
那双清湛的眼眸冷光沉沉,仿佛压抑着什么般开口:“他是什么样的为人,你们比我清楚。
如果他真是个一走了之的混账,你当初不会同意把女儿许配给他。
”
最后一句,他是对丁镖头说的。
这位沉稳的镖头看不出喜怒,目光从两人紧牵的手,落在他怀中的芍药上,叹了口气:“这也是凌云的嘱咐吧,我替小女收下了。
”
他收了花,带着泪水涟涟的夫人又回到了女儿的产屋前等待,只是这一次,没有人再来驱赶二人。
这场生产十分漫长,天色渐渐趋于昏暗,院中亮起了灯火,照得每个人脸庞上都是热汗。
廖芙也不知不觉被这紧张的氛围感染,翘首以盼地等待起来。
到了戌时,孩子有惊无险地出生,然而还没来得及欢呼,首先响起的是接产妇人的一声惊叫:“这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