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他不允许自己的命定之人是个异族，所以在那之前，他想过杀她。
在那之后，他却改变了主意。
然后廖芙被推下鲛池，他救了她。
这是一切的开端。
生性残忍偏执的鲛人，却不愿意以强迫的手段对待他唯一的挚爱和伴侣，或许正是因为如此。
她是很好的人，他不能用不好的方式去对待她。
徵鸣：“芙芙的父亲，是你们族群的王吗？”
廖芙哑然失笑。
上古时期将人族的王称为人皇，说皇帝是人族的王，这个说法好像也没有错。
“是啊。
”
“那他会保护族群吗？”
廖芙心情微微沉重起来。
父皇镇边疆，平内乱，权衡六宫朝廷，一生兢兢业业。
他或许不是一位好丈夫，但一定是一位好帝王。
“他会的。
他一直都会。
”
烟花落幕了，月色重绽光华。
徵鸣倚在窗边，一层月霜落在他的眉睫间，像镀上了一层银。
这一刻，他又是潮生岛上那条银尾的鲛人，在夜色降临时伴着涨潮的海水来到她的小屋里。
于是廖芙想起捕鲛船上的见闻，还是陶年告诉她的。
说鲛人之中，银色的鳞片十分少见，通常代表着矫健的体魄和非凡的智慧，所以在银鲛诞生的那一刻，其他的鲛人就会自动奉其为王。
徵鸣：“就像芙芙的父亲一样，每个人都有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，而王的使命是保护他的族人。
”
他说这话时的神色，不是那条朝她撒娇的小鲛，不是掐着她下巴蛮横索吻的男人，不是蓬莱轩中漫不经心的纨绔。
他就只是他。
真正的他。
背负着族群血仇的年轻首领。
复仇的狼只会在黑夜中独行。
廖芙情不自禁问：“那你接下来，要怎么做呢？”
他从窗沿上跳下来，落地时像只黑猫那样轻巧。
他微笑：“我会杀人。
杀很多很多的人。
”
0060第六十章
廖芙看了看天色：“我该回去了。
”
徵鸣沉默片刻：“我送你。
”
两人离开宅院，沿着寂静下去的街道慢慢往方府的方向走。
廖芙下意识走得很慢，每走过一个街道，面前出现的是下一条长街而非方府大门时，她都会产生一股不自觉的喜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