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慌张，喝止了婢女的动作：“阿蘅，你先拿着外袍出去找管事的人，看看能不能换一件。
时辰还没到呢，别急，也别让外人看出来。
”
阿蘅点头，掀开帐子匆匆离开。
此处只剩下姜晏和那低头哭泣的婢女。
哭声嗡嗡嗡的，扰得姜晏头疼。
她按了按太阳穴：“别哭了，把这里收拾好就出去罢。
”
说了两次，对方才慢腾腾地坐起来，动手捡糕点渣子。
从姜晏的角度，只能窥见婢女苍白的侧脸。
看着看着，她突然觉得有些眼熟。
“我是不是……在哪里见过你？”
婢女摇头。
姜晏还是觉着不对劲。
她靠近她。
“抬起头，面向我。
”姜晏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，“让我好好看看你。
”
婢女闻言缩起了肩膀。
“奴……奴要收拾这些……”
“让我看你的脸。
”
姜晏皱眉，伸出手，试图掰正对方的下巴。
几乎是同时，一道寒光划过面颊，堪堪割破她的鼻梁！
姜晏本就坐着，行动不便，所幸凭着本能后仰身体，躲开了这次袭击。
她睁大眼睛，望着面前的婢女。
对方缓缓站起来，右手捏着极细的薄刀片。
那张始终半遮半掩的面庞，终于显露人前。
啊。
姜晏想起来了。
这是……
宿家的女孩子啊。
“十四。
”
温润泛凉的嗓音自帐外响起。
另一个身形瘦削高挑的婢女走进来，握住了宿十四娘颤抖的右手，将刀片夺走。
“不要紧张，小心伤到自己。
”高个子婢女温声劝慰着，转头看向姜晏。
她梳着松垮的堕马髻，有些黯淡的发丝遮掩了半边额头，也遮住了没有神采的左眼。
而那无所遮挡的右半边脸庞，被白粉和胭脂妆点着，模糊了原本俊秀清瘦的轮廓。
“宿成玉。
”
姜晏叫出了“她”的身份。
“哈……”
喉咙只能挤出微弱的笑声。
黏稠的血滑落鼻翼，流进弯曲的嘴角。
腥甜的味道混杂着清淡的熏香，无声无息滚落咽喉，流窜四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