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望过来,泛起浅浅涟漪。
“晏晏。
”
闻阙伸出手,接住了姜晏。
她登上车舆,与他相对而坐。
长街处处是红绸飘带,提着篮子的婢女们向路边抛洒银钱与花瓣。
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。
闻阙始终握着姜晏的手。
源源不断的热意传递过来。
这接亲的路,似乎走了很久。
进到闻宅,姜晏已是膝盖发麻,肚腹空空。
她扯着闻阙的手指喊累。
“累死啦,累死啦……”
顾忌着场合,她的抱怨声压得很低。
闻阙听得发笑,压了压唇角,嘱咐她:“青庐旁边的小帐没人,随意些也没关系。
我叫人给你送茶点。
”
姜晏这才高兴起来。
她进到小帐里,连忙脱了外袍和鞋子,靠着软垫舒展身体。
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,合盖的炭盆烧着银丝炭,香炉用了清淡的熏香,案几旁边还有书格,格子里摆满了新奇话本和画册。
全都是给姜晏准备的。
阿蘅瞧见姜晏歪歪斜斜的模样,一边整理外袍一边提醒:“娘子坐端正些呀,小心滚皱了衣裳。
”
姜晏捂住耳朵:“我不听……腰都要累断啦!”
待婢女送来茶点,她挑了本画册边看边吃。
阿蘅无奈叹气,小心翼翼夹着糕点给她喂,嘴里嘀咕着:“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出去了……”
姜晏冲阿蘅笑一笑,阿蘅便完全招架不住,叹着气端茶倒水。
过了片刻,有婢女垂首而入,拎着新的食盒。
阿蘅疑惑道:“还有么?送这么多,也吃不下……”
正说着,婢女手一滑,盛放着糕点的瓷碟跌落在地,砸开了炭盆的盖子。
猩红的火星迸射而出,瞬间落在叠放的婚服外袍上,滋滋作响。
“哎呀……糟了糟了!”
阿蘅大惊失色,连忙抓起外袍抖落火星,然而已经迟了。
绣着繁复花纹的布料,烧出了指甲盖大小的焦洞。
位置恰好落在后臀处,遮都遮不住。
那婢女显然受到了极大惊吓,跪倒在地,只顾磕头认罪。
“奴错了,奴犯了大错……”
阿蘅脸色很不好看。
姜晏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