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在找婴娘呢,你见到婴娘没有?”各家的女眷也会赴宴,姜晏刚刚寻见了沈如青,却没找见沈知婴。
季桓不甚在意地打了个呵欠,情意脉脉的桃花眼半眯着,嗓音倦懒得很:“知道也不告诉你。
”
他有他的渠道,已经知晓沈知婴实为男子。
姜晏无语,起身欲走,被季桓扯住:“陛下到了。
”
说话间,天子果然缓步而出。
这位女帝披着绛红长袍,其上绣制华美凤纹,整个人光彩夺目,偏偏面容蕴着平静的漠然,教人心生畏惧。
熟知陵阳脾性的姜晏却知道,这仅仅是厌烦吵闹的表现。
大概天子心里只想着早些结束回去睡觉。
姜晏目光偏移,注意到天子身侧陪同的男人。
第一感觉,个头好高。
体格健壮,但不是那种过分夸张的魁梧,宽肩窄腰大长腿,玄色常服也遮不住躯体流畅的轮廓。
皮肤略显深色,双手自然下垂,指节微微屈起。
是习惯性的防备动作。
视线往上,则看到男人侧颈斜贯一条浅浅刀疤,自锁骨延伸至耳后。
他似乎并不爱笑,嘴唇线条平直,鼻梁笔挺,浓黑的长眉压着冷星似的眼瞳。
是一张冷硬又英气的脸。
刀刻斧凿。
隐含杀气。
姜晏晃神一瞬,下意识捉着季桓腰侧的衣裳,躲到他身后。
“嗯,怎么了?”季桓看了看女帝旁边的人,收了笑意低声解释,“这位是燕平王。
”
燕平王,裴寂。
裴云苍。
姜晏又瞅了一眼,在对方察觉之前迅速收回视线。
裴寂探寻似的扫视宴席,没发现什么异常,便又将心思集中在天子身上,专心与之交谈。
躲在季桓背后的姜晏:可恶,这人好敏锐!
她不高兴地捏住季桓腰侧的肉,捏得季桓倒吸凉气:“好晏晏,可不兴当众调情啊。
”
“……”
谁跟你调情。
姜晏磨着牙自言自语:“只不过是终于见到了某人的脸。
”
裴寂长得挺好。
是她喜欢的类型。
但姜晏动摇了片刻,便想起这人曾经做过的事。
灵净寺胡乱交欢,山庄协议,莫名其妙戛然而止的关系。
真真独断专行,性子又谨慎过分。
仔细想来,她完全没从这段关系里得到什么好处嘛。
虽然裴寂体力特别棒,特别能干。
但也只是“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