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阙道,“不平,所以执意追查究竟。
”
他弄清楚了天子内心的秘密,洞察了天子多年的恐惧。
求神问道的背后,是司应煊永远无法平复的心虚。
程无荣对司应煊蛊惑劝诱,牵引司应煊依赖丹药信任神灵。
这种行为本质是一场极其缓慢的谋杀。
所以闻阙冷眼旁观,没有动用粗暴手段扼杀程无荣的存在。
“我对陛下怀有杀心。
”
闻阙轻描淡写吐露惊人之语。
他本不该将这些话说出口,即便寝宫足够安全,任何秘密都不会泄漏出去。
他想,晏晏是对的,有些情绪必须发之于外,才能让自己变轻松。
人不能永远隐忍,永远谨慎,适当放纵无可厚非。
床榻间躺着的男子挣扎许久,手指如嶙峋树枝,死死嵌进床沿木纹。
一阵令人不适的咳痰声后,司应煊挤出模糊的声音。
“可……可你从未……害朕……”
闻阙啊了一声,微微牵起嘴角:“除却纵容国师,我的确没有做过谋害帝王、有损国计民生的坏事。
”
他无法忽视自己背负的责任。
身在其位,不可渎职,亦不能辜负外界期望。
“天下太平”是最好听也最简单的话语,然而追求这四个字,需要承担太多重压,舍弃太多私心。
闻阙曾有很多次机会杀掉天子,全身而退。
可是杀死天子之后呢?
谁来继位?如何安排?怎么镇压接踵而来的叛乱与反抗?边关的安宁需要燕平王和大将军,郡县与都城的和平依靠着世家大族王公贵胄。
如果不能安排好后续事宜,天子的暴亡只会带来连绵不断的灾祸。
因而闻阙始终在忍耐。
始终沉默,始终站在朝堂的漩涡里,维持岌岌可危的平和。
辅佐太子实是选无可选,矮子里头拔高个儿,好在姜晏为他带来了新的选择。
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