馅料,“重生还魂这种事都告诉你了。
”
“这不够。
”闻阙的视线跟着落在那盘茶点上,“姜五,别玩食物,不喜欢就把它放到一边。
你得更坦诚,全然坦诚。
”
姜晏抬眸。
她很认真地盯着闻阙的脸,看他平静的眼,淡色的唇。
良久,开口道:“我能相信你么?”
如此的警惕。
但信任本就是相互的。
她要闻阙信她,就得将全部的自己剖开,掏心挖肺,毫无遮蔽地展露内里。
哪怕这将是鲜血淋漓的图景。
姜晏手指一勾,扯烂了茶点的面皮。
不知是不是因为糖馅儿太烫,她的两只手都在微微发抖。
“我重新活过来的那天晚上,和一个认不得的男人睡了觉。
”
姜晏嗓子发涩。
她从灵净寺的遭遇讲起,讲自己和继母的龃龉,讲自己半梦半醒的荒唐事。
客房的云苍,崖底的季桓,来自阴山郡的小乞丐。
她什么都说,什么都没落下,包括不久前自己与季桓决裂后选了一个大夫抚慰身体。
越说声音越奇怪,脖颈炸起细细的汗毛。
姜晏怀疑自己浑身都在颤。
她很不安,不安且暴躁,仿佛胸前破了个大口子,肋骨内脏全都袒露在空气里,殷红的血和黄色的油汩汩而出。
“季桓用不得了,他厌恶我,更憎恨主事的你。
”
“云苍极有可能是裴寂,但此人防备心甚重,我很难乘隙而入,归为己用。
”
“沈知婴……抱歉,我起初不知道他是你的胞弟。
若是知道,我不会碰。
”
姜晏捧起茶盏,强迫自己吞咽了一口茶汤。
她根本喝不出它的滋味。
“这些够了么?”
她问,“你还想知道更多的细节么?再讲下去,我只能描述房事的感受了。
”
闻阙久久地坐着,薄唇抿成紧绷的线。
姜晏没有看他,在整个讲述的过程中,她始终望着稀烂的茶点。
闻阙也没有打量姜晏,他听她以一种残忍而轻佻的口吻剖白秘密,因劳累而隐痛的胃仿佛被什么踩来踩去,踩得他耳目昏聩。
谁也不会编造这种自毁的谎言,来骗取闻阙的信任。
所以她在讲真话。
婆婆Q号:28.4.7.65.59
她只是个受尽了委屈,又不肯大哭大闹的小孩子。
在命数的牢笼里撞得浑身是血,面目全非,却又不甘而迷茫地探出手来,试图揪住一个机会。
闻阙是她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