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拎着裙子跑掉。
独留沈知婴坐在斑驳陆离的树影里,神情怔怔,一只手悬于半空。
周围笑啊闹的声音,仿佛隔着千里万里,再也听不真切。
***
姜晏记事起,就认识沈知婴了。
都是洛阳贵女,彼此差不了几岁,父母赴宴聚会的时候,小孩子们自然会凑到一起玩。
谁是谁家的,叫什么名字,简单介绍一下就能牵手抱抱喊姊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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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象中,沈知婴总是打扮得很素淡,像个干干净净的小仙子。
姜晏向来对长得好的男女比较宽容,被沈知婴示好,拿零嘴儿笼络笼络,就成了朋友。
这没什么奇怪的。
大家都喜欢和沈家的人做朋友,风雅,有趣,不招麻烦。
沈知婴不会利用姜晏,而且很擅长照顾人,总能哄得姜晏开开心心。
有时候姜晏自己闹脾气了,躲在家里不出门,阿娘还会逗她:“不找婴娘玩么?”
有了宿成玉以后,姜晏和沈知婴的来往就少了。
不过,寻常聚会,还是亲亲热热,气氛和谐。
直到侯府闹了姊妹共侍一夫的笑话,原本的家分崩离析,姜晏逐渐远离一切热闹场合。
只有宿成玉,是和自己境遇相似的。
只有宿成玉,是愿意陪着她,哄着她,任由她发脾气的。
怀抱着这样的想法,姜晏活得越来越别扭,越来越敏感。
以至于在诗会上,因为误会一首诗,和人大打出手。
劝架的沈知婴被她甩了一下,脑袋撞在尖锐的烛台。
人没事,可是耳垂撕破口子,殷红的血流满脖子,格外吓人。
前世姜晏一直为此感到后悔。
好不容易有了重活的机会,能赶在事态不可挽回之前,与沈知婴以及其他人重修旧好,这是近期最值得高兴的事了。
然而毫无预兆地,沈知婴变成了个男人。
她怎么能是男人呢?
打小就认识,一起玩耍一起睡觉,给自己梳头,陪自己选衣裳。
月事来了不舒服,还帮着揉肚子换裙子。
回程的路上,姜晏越想越气,揪着软垫一通乱砸。
阿蘅在旁边看得好笑,又不知道她为何生气,只能拿出食盒问:“娘子,吃新做的果脯么?”
“不吃!”姜晏脸都是红的,“我是猪么,一天到晚吃吃吃!”
阿蘅不敢吱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