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来,跟着脊背发凉,在那儿绞着手绢儿,时不时摸一摸鬓边流苏,眼神飘忽。
董灵鹫收手,命人将复批过一遍的奏疏呈到皇帝案前,一语不发地继续处理政务。
小皇帝伸手接过,沉下心低头去看,可字句却难以入眼。
他知道母后一定已经知道杖责之事,所以才在那种关键时刻让世子请他过来,但时至此刻,董灵鹫却什么都不说。
气氛愈发压抑。
女使换了一盏茶,将仰天雪绿奉到董灵鹫的手畔,然后又有人为陛下、公主奉上他们两人各自合口味的热茶,茶盏刚刚在桌案上落定,便听太后开了口。
“皇帝看好了吗?”
孟诚浑身一振,捧着奏疏,抬眼看向母后,像是在文华殿受教时失神突然被点名一般,有些愕然和迟钝,随后才道:“儿臣惭愧……”
董灵鹫道:“你不是惭愧,你是心不在焉。
”
孟诚蓦然沉默。
他的母后不必苛责、不必问罪,光是一言不发,光是让他自己去想,小皇帝就已经慑于她的权威,怀疑自己的做***惹得母后不悦,可在另一层面上,孟诚也实在不愿意承认母后会为了一个区区外人,对他发脾气。
董灵鹫道:“今日你碰见郑太医的事,哀家已经知道了。
”
孟诚道:“母后明鉴。
郑玉衡语出不敬,直犯天颜,儿臣……儿臣只是想教训他。
”
董灵鹫轻轻地看了他一眼:“他说了什么?”
孟诚刚要开口,想到郑玉衡是对已故的父皇不敬,他跟小郑太医居然产生一种相同的默契,并不想让这段矛盾里出现明德帝的身影。
只不过孟诚是觉得郑玉衡不配,郑玉衡则是纯粹地不愿意。
他话到嘴边,不得不顿了顿,“他对儿臣倨傲不恭。
”
“哀家问你,”董灵鹫语调和缓地复述,直视着他,“郑太医说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