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什么?”裴绎漫不经心地问。
裴绾慌乱撇开脸:“没、没什么。
”
裴绎直勾勾盯着她,见她故作镇定地不停梳理耳鬓的发丝,嘴角却垮得快掉到下巴,心下又气又笑。
想指望小鸵鸟自己把脑袋从沙堆里拔出来果然没戏。
“我回来拿钥匙,待会儿就走。
”
钥匙?
裴绾心头一跳:“你……要去哪?”
裴绎慢慢走到落地窗边,俯视琴房正对的后花园。
花园长年有专人定期修护打理,即使是在万物萧条的冬季,从屋内望出去也是一片层次分明的园景。
此时已至早春,园中流水叮咚的喷泉和星星点点的夜灯映着错落有致的花木,细观之下才发现都已有了盎然的生机。
“你那天的话,我重新考虑了很久,我同意你的决定。
”
裴绾一时愣住。
男人回过身,紧锁着她的眼眸低声说:“如你所愿,我们退回原来的兄妹关系。
”
心脏像被扔进一只变形的易拉罐里反复挤压,快要喘不过气。
手心的指甲印陷得比掌纹还要深,裴绾却依然站得笔直,嗓音干涩地问:“你要去哪?”
“暂时搬出去住,我想我们都需要一段时间重新适应,在此期间,还是避免见面为好。
”
裴绾木然望着他,只觉他的声音像是从一个无比遥远的地方飘来,在她脑中荡起空洞的回音。
“当然,我永远是你的兄长,不管遇到什么事,只要你需要,任何时候我都会来。
”
他的语气那样淡然,仿佛在安排一件稀松平常的公事,抑或是在剖析一道易如反掌的数学题,将每一个步骤都拆解得清晰明了,甚至连一切未知的可能都考虑得妥当周全。
果决善断,雷厉风行,一如处理那些过往云烟一样毫不拖泥带水。
这其实才是他的风格。
裴绾扯了扯唇角,自嘲一笑,这样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