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无炽换了公署里的官袍,言谈显然有私宴的意味,气氛更轻松。
但他刚坐下并未说话,小树看他一眼浑身不自在,脸色发白。
平心而论谢无炽脸冷,且时常有种看人像看狗的情绪,确实很有距离感,令人生畏。
时书心不在焉挑西红柿里的籽,问:“小树,你从旻区过来,当晚走了多远的路啊?”
小树:“从山里绕过来的,有些远,还有狼,很可怕。
”
时书懒洋洋道:“好久以前你连狗都害怕,现在半夜走路,山里有狼也不害怕了。
”忙了一下午,他饿着肚子把饭菜往嘴里送,顺道叙旧:“那时你爹杀了人,你们跟他逃到哪儿去了?”
小树也饿了,看满桌子的菜全是景人样式,感慨道:“当时和我爹一路往北逃去,沿途躲避追捕的官兵,从太阴府越境到了旻区。
过去后,我爹跟他们说了缘故,便再往北走,回到传说中北来奴故土的部府去了。
”
时书筷子顿了一下:“部府?”
谢无炽超级记忆字典归位,平声道:“山脉之中,北境之北。
北旻诸多州府,部府是北旻最早的贵族血统的发源地,北来奴曾是第一支被掳去的贵族子弟,得回到故土去。
”
小树点头算是承认:“家是回去了,但和当地的大家血脉隔得太久,没法相认。
我爹娘就在山脚辟了个住所,种地耕田,过着这种日子。
”
“爹娘?”时书道,“你下午还说是爹叔。
”
小树脸色一红,局促:“离开了北来奴街,才知道我爹娘确实不对,他们怕被人知道,早换成兄弟相称,那以后我也人前叫我娘叫叔叔了。
”
时书咳嗽了声,夹了块苦瓜放嘴里,后悔提起这个:“……其实也没什么。
”
时书真以为这顿饭就闲聊,随口问了几句招呼她:“吃菜吃菜!”
不过,身旁的谢无炽倒没太动筷子,在椅子里垂下眼看她,眉眼染着阴影,目光像审查般的精密,片刻后才道:“然后?你爹娘种田,怎么效忠了旻王,还来了前线打仗?”
见他追问,小树放下筷子,老老实实说:“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