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康府城楼下刻着石碑,记录此次瘴疠,斗大的字刻着“谢无炽”,至今仍然有人往石碑下放花束和糕点,还有小孩儿生了病的母亲,抱着孩子跪在石碑前,额头低着冰凉的石头,碎碎念:“保佑我孩儿早些好吧,保佑我孩儿。
”
时书问:“这么拽,你不高兴吗?当救世主。
”
谢无炽:“当救世主不能给我任何快意。
”
时书:“那什么能给你快意?”
谢无炽想了下,道:“把所有人踩在脚下,当狗。
”
“……”
时书呆了一下,看他:“我靠,你。
”
这个话题没法继续下去了,谢无炽在微腥的风中闭了下眼,发缕被风吹乱,摇头道:“要下雨了。
”
天顶上乌云滚滚,阴沉至极的天气。
许二郎时不时看头顶:“这雨到底下不下啊!”
时书没再和谢无炽说话,用油布盖住了马匹上的行李,取出雨伞:“虽然知道不可能一直晴天。
但赶路遇到雨天,真倒霉。
”
许二郎提醒:“看着你哥啊。
”
没片刻,暴雨便以席卷一切的姿态降临。
时书立刻撑开伞遮到谢无炽头顶,搀扶着他一起走。
几个差役有带伞的,也有没带的,淋得浑身湿透。
伞的空间很小,时书给谢无炽遮住时,雨就落到自己肩头上了。
“下雨天赶路很不好,”许二郎说,“前年押送一个犯人去太阴府,路上雨水太大,那人淋雨得了伤寒,就死在驿站了。
”
时书问:“流放路上死的人很多吗?”
“流放三千里,活着的人才少。
眼下马上入冬,太阴府更是边塞苦寒之地。
你哥俩做好准备,冬天风雨天气生冻疮也算了,截断手脚就麻烦。
”
时书被暴雨淋着,正有些不能呼吸,闻言心里沉了下来。
雨太大,这路实在难赶,东西都被打湿了,只好找个亭子先歇息。
等雨小一些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