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房间门口,轻轻敲了几下。
“吴拾,我们聊聊。
”
里头没有回应。
“你是打算躲在房间里一辈子,让自己发霉生锈腐烂吗?”
里头依旧没有回应。
“还记得江锌是怎么死的吗?”周从戎靠在墙边,单手插兜,另一手则拿出今天自己碰巧携带的一个翻盖打火机,闲适地侧滑点火、阖盖熄火、点火、熄火,一下又一下,维持着某个特定的规律。
普普通通的金属打火机,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动作,他却偏偏做出了几分雅痞范儿。
空气中,打火机固有的点火声音与熄火声音极具节奏地响起,竟犹如急促的擂鼓声,不知疲惫地敲击在人的胸膛。
有时候人的感官就是这样奇特,这样的响动若是放在街头巷尾的人群中,极容易被忽略。
可偏偏在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的情况下,侧滑点火的声响与阖盖熄火的声响,此起彼伏地维持着一个频率,心跳的节奏竟也会下意识受到杂音的影响。
周从戎将打火机一收,瞬间,火焰在翻盖的影响下被收拢熄灭。
他复又开口:“前有自己的发小江锌牺牲,后有自己的亲密战友曾武殉职。
所以,你就被打败了?害怕了?怕死?怕流血,怕牺牲?怕会落到和他们一样的结局?”
“对,我怕了!我怕死怕流血怕牺牲!我怕我出事后我爸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支撑下去!”一门之隔,吴拾的声音蓦地响起,歇斯底里,“可相比起怕,我更恨我自己!恨自己没用,为什么没有拉住他!只要我再快一点,哪怕再多给我一秒钟时间,我就能将手臂伸得再长些,我就能够住他了!可我为什么没有做到?我接受的那些训练都是假的吗?我连近在咫尺的战友都救不了,我还能去救谁?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混账!”
那些压抑的、痛苦的、自责的情绪,犹如洪水将吴拾淹没。
他的声音在发泄之后变得沮丧而绝望。
他痛苦地呐喊,想要冲破将他束缚其中的牢笼,可悲的是,他完全无法挣脱。
因为他清楚地明白,是他不够机警,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曾武踩空坠落。
如果他能早发现,那决定生死的一秒,可能就有了!他就能救下曾武!
“戎哥,你知道当曾武他爸妈和他老婆来收敛遗体时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?那一刻,我恨不得死的是我!曾武一走,他们家的顶梁柱就这么没了啊!他爸妈老了,他老婆才刚替他生下一个孩子,因为难产身子还虚得很。
曾武之前还一直跟我念叨着下个月就要给孩子办满月酒了!还一直担心那天能不能请到假,说希望站里的兄弟都能过去给孩子添点儿福气。
”躲在房间内的吴拾情绪越来越激动,语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