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吃喝喝,联邦通用三千字都没认全,所以没有来得及在她身上施展什么过分的事情。
他和慕子榕都明白,无论是银荔李荔赵钱孙荔,他只是要一个工具来左右关系的调整,他可以让慕子榕陷得更深,也可以从她身上自由抽身,证明不是任由慕氏拿捏的联姻对象。
银荔是一个受外界影响很小的工具,也的确完成了使命。
那为什么他没在第二份订婚协议上签名。
温文尔盯着协议右下角的“慕子榕”,这个协议一式两份,他看见这份,犹如看见她手上那份。
她签了,他没有。
他为什么没有签。
温文尔垂下眼,看自己硬邦邦的膝盖。
因为她太烦了。
他不喜欢。
折腾来去,他还是发现自己厌烦因为喜欢他而入侵他私人空间的人。
何况她居心不良,还勾搭上了路停峥。
他至今还没有看出路停峥暗地插手他的婚姻的目的。
只是未雨绸缪拉拢阵营么。
他把目光转向牛皮纸质地的生死状。
这有什么好反思的。
他会赌天,他相信自己死不了才签的。
订婚宴前夕,他看到了风暴潮,一眼就知道那么小,构不成生命威胁,所以毅然走进去。
他自信能航行在魔鬼边缘而毫发无损。
他为什么要反思?
温文尔抬头看家徽,龙与蛇的纠缠。
左边金龙,右边黑蛇,下身缠绕在一起,两边探出头,龙涎蛇吻天各一方。
她应该醒了吧。
他的光脑和讯号都被收缴了,只能从身体的酸痛程度模糊地估计时间流逝。
“想清楚了没?”
海螺声从窗外悠悠飘来,夹杂着一些琳琅环佩作响。
“……祖母。
”
温文尔哑然。
他把远在破晓城定居的祖母给惊动回来了。
“你曾祖母也回来了。
”温祖母抛了抛手里把玩的海螺,“怎么样,想清楚了我们就走,回去吃饭。
”
她的面相年轻,联邦人均三百岁,她方才七十多,除了没有温文尔这种乳臭未干的年轻气,走在他爹旁边目测也像他爹的姐妹。
“……”温文尔无言地对着两边单薄的纸。
“你想在这跪多久?”温祖母叹了口气,“我们回来一趟好麻烦的呀,两天不能再多了。
”
她们婆媳二人生下儿孙后便早早定居破晓城,过上了甩手掌柜的日子。
破晓城栖于冥海之下,人族要想适应冥海全水域的环境,需要花一个多月脱敏,离海时也要经历长期的脱水过程才能适应陆地生活。
料想她们匆忙入城,脱水适应程度还不高,回海时的脱敏还能短暂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