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腿上也感觉到了血液的粘稠感。
蒋青松按住还想逃到床上的小朋友,沉声道:“别闹,你在流血,不要做太大的动作,我现在去叫医生……不,我们去医院。
”他声音冷静,手却抖得有些厉害。
这种味道,让他想起当年自己满怀欣喜地推开那个简陋的小家的家门时,扑鼻而来的死亡的味道,他的母亲死亡时没有流血,但蒋青松看着她窒息而亡的尸体,鼻端满满都是血液的腥气。
俞柳有些懵,他把手伸到底下抹了点液体出来,是血。
他竟松了口气,不是那些讨厌的水就好。
看着男人难得一见的惊慌,俞柳倒是很冷静,他想起许妈妈从自己12岁那次体检开始,每年都要叮嘱自己一遍的话。
“不要去医院。
”俞柳伸手拉住蒋青松的领口,有些害羞的道,“是我……我&@#来了。
”
蒋青松没反应过来。
俞柳平复了一下,依然有些羞意,但还是大大方方的说道:“医生以前告诉我,以后可能会有生理期,但是一直都没有出现,我和许妈妈还以为基本不会来了,结果今天……”
看人到中年的蒋先生还是有些愣,还贴心解释道:“就是像女孩子一样,到了时间会流血,需要垫卫生棉……”
老男人回过神来,第一次有些结巴:“好、好,家里没有……我现在去给、给你买,不是,我让人送过来……”他无意让助理去买这些东西,以防他们生出某些猜测,又不放心离开刚开始盛开的小玫瑰身边,干脆叫了同城外送,把所有型号长短的都买了一遍。
大脑混乱中还记得生理期需要温暖,还得多喝热水,赶紧轻手轻脚地把这个小宝贝塞进被子里,严严实实的盖住,又哄着小朋友把被弄脏的衣服脱下来。
俞柳气得满眼水意,一定让蒋青松出去他再脱,最后还是没受得住男人商场上历练出来的嘴皮子,被哄得晕头转向,迷迷糊糊地在被子里脱了之前刚换上的裤子递了过去。
男人给他拿来了新的内衣裤放在身边,站起身说:“我去给你倒杯热水,不要担心床和衣服,脏了再换,宝贝先休息一下。
”低头又亲了亲他的眼睛,拿着脏了的衣裤出去了。
俞柳想着蒋先生难得的冒傻气,觉得挺有意思的,不禁抿嘴笑了笑。
但他很快又想起了之前困扰他的那些问题,笑意随即又收敛起来。
他后来没有反抗蒋青松亲他抱他,看似态度缓和得很快。
俞柳没有接受,他只是妥协了,不然他该何去何从呢?外人看到他的身世和经历,潜意识里自发的认为他是个坚强的、可以很好地独立生活的孩子。
但是他知道,他一点都不坚强,他很容易依赖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