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姜贞一下子坐起了身,满面惊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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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探沈德龄着实费了一番功夫,好在此人就在京中,几日后就有了线索。
沈德龄于七年前离开原武县,因治水有功,被调入工部都水司任主事。
陈恕告诉姜贞以后,二人都发现了此人的不对劲。
若真按照姜贞所说,沈德龄与姜家交好,他不会不知道当初姜贞去了陈家,当初殿试揭榜,陈恕在盛京城很是有名,沈德龄不至于完全听不到风声。
但他至今没有联系过姜贞。
姜贞浑身颤抖,不敢相信自己信任了两辈子的长辈,很有可能与爹的死有关。
陈恕紧紧攥住她的手,轻声劝道:“贞贞,目前这只是我们的猜测,等我试探他以后,就知道真相了,也许事情并非我们以为的那样。
”
连串的泪不断滑落,姜贞吸了口气,努力回想与沈德龄有关的一切。
记忆中,沈德龄永远是那样的和善,爹去世以后,家中生计艰难,沈德龄会用他的俸禄,给姜家买油买米,甚至还会给她带城里的小玩意儿。
他总是一脸慈爱的摸着她的头,笑得亲切,“大人不在了,我会替他照顾好贞贞的。
”
姜贞从前被姜老大一家苛待,每年都盼着沈德龄的到来,只要他来了,她就有新衣服穿,有好吃的,还有了过冬的柴火。
那些温情,竟也是假的吗?
姜贞擦掉眼泪,目光中竟透露出一道炽热的火焰,平静地对陈恕道:“恕哥哥,这事你不要再查了,我有本事套出他的话。
”
面对她红肿的眼,陈恕说不出反对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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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端午,天气逐渐炎热,沈德龄从都水司衙门走出来,迎面遇见一个刚办完事回来的同僚。
“沈大人今日走的早啊?”同僚刚从运河码头回来,裤脚湿透,一脚一个沾泥带水的脚印。
沈德龄和善地笑道:“今日不用出去,故而可以早些走。
何大人辛苦了,炉子上有我烧的热水,你可以好好洗一洗。
”
同僚感激地朝他拱拱手,快步离开了。
沈德龄转过脸,笑容还在脸上,但目光已沉寂下来。
他缓慢地走出工部所处的这一条长街,接着走出御街,涌入了西市的人流。
在一家卖糕点饼子的铺子面前停下了脚步。
掌柜的熟练地取了一包壮馍交给沈德龄,笑着道:“这么多年了,沈大人的口味就没变过。
”
沈德龄笑呵呵地道:“习惯了,家乡的味道总是惦念。
”
付完钱,他又融入了人群,盛京遍地都是官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