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给报恩的,读书不必人操心,即便幼年时她和二爷不在身边,陈恕也在老太爷的教导下,长成了如圭如璋的君子。
正因如此,江氏也知道陈恕的性子,但凡他说出口的话,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。
江氏揉了揉额头,深吸一口气,对上儿子坚决的目光,沉声问道:“恕哥儿,你可想清楚了?”
她清楚地明白,长子说好听点是有主见,说不好听点,就是一头犟驴,认定了方向绝不回头,什么劝说的话,都是无济于事。
陈恕深深叩首,“儿子此生不悔,望爹娘成全。
”
江氏沉默片刻,叹息道:“你先去吧,此事娘不能先答应你,等须与你爹商量。
”
陈恕点头,“烦爹娘替儿子操劳。
”
江氏不再抬头看他,挥挥手让他出去了。
直到陈恕的脚步声远去,江氏才扶住额头,愁容满面地对吴嬷嬷道:“你说,这是个什么事儿?怎么就认定贞贞了?”
吴嬷嬷仔细琢磨着主子话里的意思,心里一惊,难道二夫人是看不上姜姑娘?
她试探道:“这……表姑娘的家世是差了些……”
江氏瞪她一眼,“我哪里说的是家世,贞贞样样都好,可是她跟恕哥儿……唉……恕哥儿当了她这么多年的哥哥,怎么能突然成夫妻了?”
吴嬷嬷这才恍然大悟,主子这是没转过弯来,还觉得姜姑娘就是二少爷的妹妹呢?觉得他们在一起,就是乱了伦理。
可要她说,姜姑娘本就跟陈家没有血缘关系,一直以表小姐身份寄居在陈府,表哥表妹的,又有什么妨
碍?
不过这话此时不该由她来劝,还是得看二爷如何想。
江氏闷闷地叫了个丫鬟进来,吩咐道:“去前院守着,二爷一回来,就请他过来,说我有要紧事寻他。
”
这几日陈明修忙着差事常歇在前院书房,他的上官到了年纪要退了,打算推陈明修顶他的职位,因此今年的考核便至关重要,陈明修一向散漫,最近也铆足了劲。
埋头于文书中的陈明修被妻子叫回来,起初还一头雾水。
他以为是跟孩子们一起吃饭,笑盈盈地掀起帘子进来,“怎么了?听说今儿恕哥儿过来了,是有什么事?”
正好他最近忙的来不及好好用饭,夫人一定是心疼他叫他回来吃饭。
不过他一进来就察觉不对劲了。
屋里只点着一盏灯,妻子坐在榻上,半边脸掩映在昏暗中,屋里伺候的下人都轻手轻脚的。
这是怎的了?陈明修纳闷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