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假如没有被绑缚着,莱涅相信他早就扑上来了;现在,他吃惊地发现他眼里泛起了泪光。
他伸出手,抵上亚瑟裸露的胸膛,缓缓地往下移。
亚瑟不由自主地瑟缩着,刚才酷刑的记忆又袭上来,莱涅感觉得到手掌下的肌肉神经质地一阵阵紧绷。
但他仅是轻柔地抚摸他。
“你为什么哭?”他轻轻地问,“他们对你那么重要?为什么我们在你眼里就毫无价值?”他发出一声近乎微茫的叹息,“你离开的那天,为我掉过一滴眼泪吗?”
亚瑟不能解答。
就算他想辩护,看到莱涅的伤痕时,全部的理智也弃他而去。
他摇着头,惨白的嘴唇不停地颤抖。
莱涅弯腰凑近他,听见他在喃喃着:“那你究竟想要什么?……快点,处死我吧。
”
莱涅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知道曾经笼罩自己的绝望,现在又临到他身上了。
“我知道你想要这个。
”他直起腰望着亚瑟,抱着双臂,一字一句地说,“不,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。
你会活着,活到足够厌倦自己的生命。
世人会把你遗忘。
你尽可以在余生里,慢慢数着自己害死过多少人,然后看到你彻底的失败。
”
“别杀他们――我求你!”
“我也曾经这么恳求过的。
我们犯的是一样的罪。
”莱涅淡淡地说,头也不回地走出去,“记住,这些人是你杀的。
”
“维尔纳?冯?莱涅!”亚瑟从喉咙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,他摇撼着身体,终于以仇恨的目光瞪着他,“你要是敢这样做,我发誓,只要还有一口气,我就会终生诅咒你!!”
作为一个普通的出嫁的女儿,卡塔琳娜能有一个勤恳、年纪相当的丈夫,已算十分幸运。
当然,她还尚未经过生养孩子的残酷考验。
在这个难得的重聚的日子,她张开双臂,和父母拥抱。
“哦!爸爸!妈妈!回来真好!”
母亲摸着女儿因为操劳变得有些粗糙的脸,心疼地咧嘴笑着。
“你过得好不好,卡塔琳娜?我们都很想你,莉狄亚总是惦记着你。
”
“我也一样想着她。
就因为这样,托马斯总说我是想做母亲想疯了。
”她红着脸,微笑起来,“我真想早点看到莉狄亚穿着新裙子,站在大家面前的模样。
――可是她到哪儿去了?”
说起这个,约翰和玛格的脸上浮起忧愁。
“她今天又去湖边等他了。
”父亲说,“亚瑟从三天前就没回来。
这太奇怪了,连招呼也没打……”
卡塔琳娜皱起了眉头:“亚瑟不见了?”
“是的……莉狄亚是这么说的。
”
“他经常和她在一块儿?”
“只有亚瑟才能让她安分下来。
”
“爸爸――”她忽然严肃起来,不安地搓着裙角,“可能我不应该说,但是我和托马斯在城里听说了一些消息,是和他有关的……对了,他都跟你们说过什么?”
“怎么了?没有什么特别的,我们也不懂……”
“等等――”卡塔琳娜突然变了脸色,“你们闻见什么没有?”
当他们意识到灾祸时,门已经不能从里面打开了,极度的灼热从四面八方涌上来,如同一场噩梦。
在他们大声呼救起来时,外面只传来一些陌生的声音。
“没错,就是这家,一对夫妇和一个女儿……”
“大人,不用通知市政厅和法庭吗?”一个人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一切由我来负责。
”某个声音断然说,“现在我们要让世人都知道,亚瑟?卡尔洛夫这个人已经死了。
”
寒冷的风吹拂着高地上枯黄的草,使它们倒伏下去,那些遥遥对着老橡树的石块更加显眼了。
它们散落在草地上,晦暗而诡异,尽管年代久远,人们还是能隐隐觉出它们是不属于此世的物品,因而产生了掺杂着迷信的敬畏,不自觉地远离它们,更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