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铮年忽然不走了,他走不动了。
药物有催眠成分,也有镇定效果,可陆铮年倒在血泊里,和之前口鼻流血一样,浑身血渍,满腔铁锈味。
却想不起来她那时说了什么。
她说:“我不想变得和叔叔阿姨一样。
”
是不是?
她这样恨他,原来是因为,在她眼里,他和过去的盛栀一样,都是害死她母亲的罪魁祸首。
她这样报复他,提到他的母亲,原来只是因为,她经历过一样的,失去母亲的痛苦。
原来只是因为她终于决定不再愧疚地对母亲负责,勉强自己回到A城,走和他在一起的人生。
那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呢?
.......
这十几年。
......
盛栀。
原来就像我从来不曾知道你的小名一样。
我从未了解你。
我也从未见过真正你的你。
我对你的注解从一开始,就是错误的。
或许我对我自己的注解也是错误的。
前人讲过百遍,不该刻舟求剑。
可你拉着我去找离开A城的母亲的时候,你坐在阳台上对我笑的时候,还有你秋游逃课带我去找秋日废弃花房的时候。
也许那些时光都只是干枯的。
是只可供人远远观瞻的些薄残片。
我却把它们误认成为,我整个人生。
我把我自己设定成和你在一起,维护你,远远看着你,知道你过得很好也能满足的人。
却难以预料到我这么贪心不足。
也难以破解当局中,自己原来是在刻舟求剑。
我求当年的盛栀回头看我一眼,我求如今的盛栀不要忘了我,不要忘了你把我拉出那些漩涡里,忘记现在的陆铮年,有你塑造的一部分。
我求你不要忘记,我完整属于你。
从我有意识的生命启始,到无意识的生命终结。
可我没有问过你的意见。
也没有问过我自己的。
我眼睁睁看着你吃了很多苦。
也看着我自己求进不能,求退不能。
我为什么这样去玷污你。
去强求。
你不属于我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