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铮年接过药,三颗都吃了。
但他还是说:“我感觉他它们都没有用。
”
他当然怕疼。
不然不会想过用死来逃避。
他没有想过不管哪一种都是他无法承受的。
这已经是病了。
他没治好过。
你还想变成一个正常人吗?或者说你还想不想从这漩涡里走出来呢?
厉择没法发问,这个时候问有诱导病人的嫌疑,何况他也不认为自己会得到更好的答案。
“你想想,那么多人都知道诺维是严氏的公馆,她如果真和严朔有什么不会直接去那里,陆铮年,是你想太多了。
”
陆铮年眼神恍惚。
过了片刻,他眼神定下来,很浅的,好像内衣知觉,顺着厉择的话慢慢说:“对。
”
陆铮年把东西收拾好,安静站一会儿说:“我该去接岁岁放学了。
”他定了闹钟,可每次没响他就想起来。
厉择收拾带过来的消毒棉和医药箱:“别忘了和她打电话,这对你有好处。
”
陆铮年慢慢地想了一会儿。
想到某个她说起来的很熟悉的人,好像还提到他们的高中。
但十八岁的盛栀什么样子。
他已经完全不知道。
她会喜欢他吗?觉得他们般配。
应该只是哄他。
他知道这是假话。
“她今天应该很忙。
”陆铮年又只能一个一个字开口,和自己说,“我明天。
”
他没说。
因为想到,明天也不要打扰她了。
他如果能死在她在那一天。
那即使一生不被她记住也值得了。
他不奢求她能记住她,只希望现在能记住一个影子。
哪怕影子。
厉择看着陆铮年挪出去,看了看把公寓窗户关上,走出去的时候在下雨。
他跑几步,刚到车边,发现陆铮年没走,他立在雨里,模糊地记得他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,直到老师打电话来说阿姨去接了岁岁。
他才慢慢反应过来:“谢谢。
”
厉择从车上拿上伞,到陆铮年身边:“陆铮年?”
陆铮年慢慢回过头来,过了片刻才回神:“我又忘记了。
”
厉择:“大脑不会保留痛苦的记忆。
”何况他现在记忆已经出现问题。
陆铮年竟然仔细地思考了一下。
然后毫无根据,像他突然相信他不会相信她说的喜欢记得,记得一样,他淡淡地毫无征兆地笑了一下。
“那她应该也不会记得。
”
他又周而复始地开始痛苦,遗忘,痛苦的循环。
一个存放不了喜欢与记忆的沙漏。
他记不住痛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