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朔声音微低。
陆铮年眼睛微微睁开,灰色的瞳仁像核心被剥夺的水晶球,他握着手机,像末日谛听太阳最后一次降落的朝圣者。
他的。
陆铮年手指摸索。
想按掉电话。
他不能再听了。
没找到,他探身。
严朔说的那些眼神,细节,他从来没有看到过,这是他即使不记得也能下意识想起的。
她从来没有爱过她。
盛栀:“我以为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。
”
车到了,代驾看陆铮年没动,却没有开口,只停着等他回神,以为他是喝醉了。
盛栀:“你提离婚,确实让那个时候我感觉非常惊讶,而且后面还有那些流言,我承认,我对你很生气。
”
“......”陆铮年呼吸都没有了。
他一个字一个字强迫自己听着。
恍神中好像回到了忘却的高中。
他目睹她和严朔在一起后,应该,就没有和她一起回过家了。
他什么时候有过家呢?
陆铮年侧身去推开车门。
盛栀:“那个时候我还对你心存妄想,只是因为你太坚决。
跑离婚程序很难,你一句也没问过我。
”
严朔呼吸终于不稳。
他沉默:“那个时候,我在处理我爸病重的事。
”
盛栀轻声:“我妈妈也在那个时候过世了。
”
陆铮年唇色发白,在这一瞬间呼吸急促起来,只能扶着花坛。
还没能从这些信息中缓过神来。
盛栀:“其实想想,你的行为确实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,包括那天岁岁哭着回来,你说是因为不想养她说了她,后来岁岁还是愿意跟着你。
岁岁是个很乖的孩子,但是并不是懂得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。
”
严朔苦笑一下。
他慢慢冷静下来,很了解她的风格:“你这样说,是要判我死刑了。
”
盛栀没说话。
她说:“我不喜欢回头的路。
而且,也没什么好回头的。
”
严朔:“那我算什么?我们之前的一切算什么?所以你是因为陆铮年要拒绝我是吗?在我顶着那么多压力,不肯告诉你,不敢告诉你,被你知道也只能出局之后?”他语气苦涩。
盛栀:“是你要和我离婚的。
”
严朔闭眼:“砸你的心血,和虐待岁岁。
我没做过。
”他显然对陆铮年很介意:“倒是你的那位青梅竹马,在A城根深蒂固,岁岁有没有被怎样诱导,那么喜欢他,你的店也是不是被他挟持着,你应该好好想想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