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还在一阵阵发黑。
他伸出手试了一下,站不住。
陆铮年索性靠着墙坐下来。
他坐了很久,最后还是决定去看一看母亲。
说是逃避也好,冷漠也罢,这些年母亲说不许来找,他真的也没有去看过。
还是该去一回。
陆铮年站直。
只是父亲和继母再婚生下陆望,他虽然保住了母亲的遗产但长成现在这样,应该是让她失望的。
她离开应该有,二十四年了。
足够她忘记呀的样子。
陆铮年给陆望打了电话,然后从行李箱里翻出葡萄糖,还给自己打了一针。
出门之前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,他又打了一针,脸色慢慢好一点。
医生说这药类似于兴奋剂,会上瘾。
他只偶尔用过几回。
全靠偶尔浑浑噩噩昏迷,没有染上。
陆望已经到了,乍见陆铮年没看出什么不对,他们毕竟不熟,陆望也不会喊陆铮年大哥,但看他两手空空:“不带束花吗?”
他以为陆铮年是对这位早年就离开的母亲不熟,建议道:“阿姨喜欢郁金香。
”
陆铮年上车,感觉心脏在加速,兴奋剂的后遗症,很寻常,他问:“你经常去看她吗?”
“嗯,爸妈偶尔会带我一起去,说阿姨是个不喜欢寂寞的人。
”
陆铮年看向窗外。
他没有告诉陆望他这些年都不知道母亲墓在哪的事,也没有下车买花。
因为生病,他的脏器很脆弱,属于过敏敏感人群,也不适合接触任何花卉植物。
但他还是觉得,母亲是会喜欢郁金香的。
她在他记忆里就是很鲜活的人。
陆铮年徒步上山,陆望本来想陪着,但太无聊就去车里坐着了,陆铮年在墓前站了一会儿,又想带一束郁金香来也好。
这应该会是他最后一次来。
他抬手,轻轻地擦掉墓碑上的雨水灰尘,又注视着母亲的照片,一直到细雨开始沾湿他的外套。
他想起。
B市现在是春天。
这样的春天,A城会开满满城的花。
“母亲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