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打了车去医院看。
最后要输液。
陆铮年靠着墙,捏着缴费单,面前有零星的人在深夜的医院走廊路过,打着哈欠,多是穿着病号服的人。
久病床前难有长伴者。
患者大多是自己把药吃着自己捱。
陆铮年不敢睡觉,怕错过和她约定的时间,靠着墙壁一遍遍地捏自己的眼睛。
其实不困,他不是一个睡眠长的人。
这几天总是很累,好像一直在做梦,醒来一个字都不记得。
看到她说有点事中午再去,他垂下眼睫,牵动针才意识到自己在输液,换了左手输入语音:“好。
”
没有应答。
他在波涛汹涌的深海里静静地听夜风摇曳,都没有察觉到锈迹飘落的声音。
午后见到盛栀,明显感觉到她情绪不对。
陆铮年一顿,但她神情平稳,什么都没说。
看到他,只是缓和了语气和岁岁说:“走吧。
”
带他特地去了那次她碰到他之前找到的书店。
周末,人意外地没有几个,冷清寥落的大厅里随意分散着坐着几个年轻人,把书摊开在前面,安安静静,像是在用自己的故事。
盛栀进门前低头摸摸岁岁让她注意小声说话,不要打扰店里的人,才牵着她手进去,陆铮年抵着旋转门,她一回头,风铃在他头上轻轻碰撞。
很简单的一幅画,背后路人都有驻足。
他眼里心里只有简单的音调,咖色的书厅背景和她的大衣一起融化成暖光。
他站在那看了一会儿,盛栀已经转头,没有停留:“找个位置坐吧。
”
他陪她们去挑绘本。
岁岁是个敏感安静且富有感知天赋的孩子,绘本不取下来,她伸手摸一摸,就能抬头用清澈的眼睛望着妈妈。
最后还送了陆铮年一本。
是一本蓝色封壳很厚的,应该是青春文学,名字叫《破茧》。
盛栀想阻止,陆铮年已经拿在手里,手指因为昨夜打了一夜针还有些发凉,他在书架间慢慢地牵住她的手:“没关系。
”
他很喜欢岁岁挑的书。
日光灰尘。
他像一块被尘封的靛蓝的宝石。
里面没有颜料在流淌。
只有日光能照射进去,但无法返回出来任何光线的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