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也是大齐一片富庶的国土,捏在她们母女手中远比被旁人割去强。
沈崇年这个老狐狸惦念辽东,一心想要当霸王,日后势力壮大了不免是要威胁坐不稳皇位的秦妙姝的。
但唐笙也要除。
禁宫不是密不透风,她在这里沉浮了近二十年,鲜少有事能欺瞒她的眼睛。
秦妙观对唐笙的绝非单纯的宠臣或是近臣遗属之情。
唐笙能如此竭智尽忠地侍奉秦妙观,必然也对秦妙观抱有相同的感情。
如今她手上捏着辽东军政大权,皇帝突然驾崩,保不齐会做出什么疯事。
裴音怜敛眸,压下了几分催促办结唐简一案的折子,心中起了杀意。
旁人愈是想要的,愈是想护着的,便说明那东西是真的好,裴音怜说什么也不会将辽东拱手让人。
“去传话,告诉沈老太傅,午后的朝贡他也得到场。
”
这是事先约好的暗号,宫里若是传出了这样的话,便是在告诉宫外的人,要预备着册立储君了。
沈老太傅自然会意。
沈府中满是鸟鸣,沈崇年仰头瞧着廊檐里蹦跳的鸟雀,抬手打开最后一只笼子。
沈绍文新带来的消息和这鸟鸣一样悦耳,沈崇年不禁眯起眼睛,指头点着膝盖打起节拍。
“这么说,太后今日就要立二公主为太女了。
”他接过沈绍文递上的茶,却不急着喝,“辽东那边有消息么?”
“果如您所料想的那样,唐二还是不给回信,像是畏惧了,知道回京就要丢命了。
”沈绍文恭维他道。
“这可说不准,太后也不想封老夫为辽东王啊,口中的话是真是假,我们也不知。
”沈崇年刮着盖碗壁,“眼下就是催长卿了,她至今不递信来,是该敲打一番了。
”
“许是长姐远在辽东,路上消息耽搁了,忙于政事也未可知。
”沈绍文不在明面拱火,暗戳戳地提点沈崇年。
沈长卿这些年同女帝党走得近,但因父族的原因始终没握上实权。
多数时都在沈家和女帝之间摇摆,像是给自己留了两条路。
“老夫还不知道她?”沈绍文方才这番话似在说他同女儿不和,不为女儿敬重,沈崇年笑了下,眼底流露出几分被人戳穿的不悦,“不过,你也不必说得这样含蓄,她到底是老夫的亲女儿,孰轻孰重,她拎得清楚。
”
“是,是,是。
”沈绍文拭去额角的汗,赔笑道,“父亲说得是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