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姝,你到底要阿娘如何?”裴音怜振袖,“在你眼中,阿娘成了什么人?”
“阿娘这么做”
“您这么做都是为了我!”秦妙姝掷下朝冠,哭的鼻尖和眼眶都泛起了红。
她放声痛哭,似乎要将心底的委屈和不甘发泄个干净。
秦妙姝撕扯着衣裳,声嘶力竭道:“可您有没有想过,这一切并非我愿!”
从前母亲对先帝下手,她想起生父的种种恶行,尚且能够装作不知晓。
可她的阿姊做错了什么?
“皇姊一直护着我们,病倒前夕,还驳回了丹帐,说什么都不让我去和亲。
”秦妙姝垂着胸脯,“阿娘,妙姝有心。
阿姊待我不薄,我怎能落井下石,趁人之危?”
先前秦妙姝还顾及着周遭有宫人,忍着心底话。
但在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下,她终于说出来了。
坠落在地的不只是冠冕,更是压在秦妙姝心里的石头。
“这朝冠,我担不起!”
说完这些,她顿觉轻松,再说话时,便带上了发泄过后的快意。
裴音怜的心彻底凉了。
她背过身,仰头抑制住即将淌下的眼泪,勉强维持着仪态。
“你们都退下。
”裴音怜道。
殿门吱呀作响,四四方方的光亮缩成了细长的线。
那些她本想一辈子烂在腹中的话,终于随着不甘的怒火倾泻了。
“你不知道的,阿娘告诉你。
”裴音怜放缓了语调,望着女儿的眼睛里多出了几分怜悯。
她们的眉眼那样相似,与其说裴音怜在怜悯她,不如说是在怜悯自己。
过往的屈辱被她轻描淡写地带过,说起女儿的降生,裴音怜的声调里才添了几分温情。
最初入宫,她是被家族裹挟着踽踽前行的低位嫔妃,她这半生都绑在了败落的裴家身上,背负着父兄以家族荣辱为遮羞布的私欲,被一荣俱荣一殒俱殒的说辞荼毒,不择手段地爬到了高位上。
真正手握权力的那一刻,她看到了那些曾经蔑视她,轻贱她的人露出的谄笑。
尝到了权力甜头,那点附生于她本体的野心疯狂滋长。
她确实是为了避免殉葬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