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人老得极快,方汀则担起了秦妙观的担子,一夜间白了鬓角。
一切尚在裴音怜估量的发展情形内,她是明面的胜者,方汀作为下人跪着仰视她,却从她的眉眼间觉察出了疲态。
“皇帝如何了。
”她问。
“陛下尚在休养。
”方汀答得模棱两可,她实在不喜裴音怜这般假惺惺地问候。
裴音怜揉着眉心,睁开些眼:“将妙姝带回来。
”
方汀俯首应答,从平淡的语调里觉察出了怪异。
她回了宣室殿,试探性地传了话。
二殿下抗拒得厉害,说什么也不肯回去。
从前极爱躲懒的二殿下直直跪在陛下榻前,低垂着脑袋,腰背挺直,好似在忏悔。
榻上的秦妙观双眸紧阖,病倦的面容染着易碎的纤薄。
秦妙姝光是瞧她一眼都觉得愧疚。
“殿下……”方汀矮身,同她平视,“您在躲些什么,能同奴婢说说吗。
奴婢陪侍陛下多年,陛下的心思奴婢大多知道,陛下她”
“姑姑。
”秦妙姝垂首,泪珠混着鼻尖滑落,“我,我不知该怎么说……”
抗拒赐婚假装上吊那次,秦妙观领她在听风院散心时说的那些话,她都记着。
母亲这些年的抚育和遮蔽历历在目。
她脑袋快要裂开了,她逃到皇姊这里也是想讨得片刻安宁,但方汀却主动追问起了她。
秦妙姝仍在沉默,颐宁宫来的姑姑就已经催上了。
内殿无人敢发出太大的声响,僵持了片刻,秦妙姝只得出了殿,来到檐下。
她被人用“太后头风发作”的由头哄走了,回了殿,却见母亲端坐于主位,凝望着她。
那视线化成长鞭,笞挞着她,每每对上裴太后带着洞察和哀怨的眼神,秦妙姝都无比挣扎。
“阿娘……”秦妙姝嗫嚅。
听到女儿的轻唤,裴音怜眸光烁动,那些哀怨和悲怆顷刻间消散了。
“姝儿,来试试这个。
”裴音怜展开大衫,鼻音有些重,“来,过来”
秦妙姝展臂,由母亲和宫人帮她试衣。
离得近了,衣上的暗纹显露了,秦妙姝扯散衣服,交着双臂躲得远远的。
“这是嗣君的服制,我不要穿!”
三日了,整整三日,秦妙姝还是一副抗拒她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