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！您的衣食住行核查严密，怎会，怎会？”六娘眼底已显出泪光。
“半月前，朕便有觉察。
”秦妙观缓缓道，“只有这安神汤有变动，换作了朕从前用的方子。
”
她用了从前的安神汤，睡得确实比唐笙改过的方子安稳。
太医院的医官也都核查过了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秦妙观停药了半月，虽然睡得并不安稳，但精神却好了许多。
昨日发病，秦妙观便暗中差人依照药案拿人，果然审出了东西这安神汤是容萍收买黄太医修改的。
唐笙调离院判的位置后，黄太医一直违逆她的新药论，不相信古书上的安神汤有问题。
这种又能讨好太后，又不带风险更改药方的机会，他们求之不得。
“朕死不了。
”秦妙观对六娘道。
说话间，方汀已带着容萍上殿。
“陛下，人已带到。
”
容萍向往常一样行礼，以为秦妙观召她只为询问太后的病情。
“陛下，太后娘娘头风反复，这几日又有加重的态势，今日太医已来瞧过了，说是还需将息两旬。
”
她语毕，秦妙观却没有开口。
烛光下，御林司同京兆府的主官都在，黑黢黢的影子压在她眼前，坐于主位的秦妙观正冷冷地瞧着她。
容萍慌了神，但还是佯装镇静，继续说太后的事。
良久，秦妙观道：“冯家人，庆熙年间在咸福殿当差的宫人，孝惠仁皇后”
容萍垂首，装作听不懂秦妙观的话。
秦妙观敛眸：“二殿下那，有御林卫相随，想必已经到了朝元观了。
”
跪着的人面色大变，动作显出僵硬。
“你从实招供，朕可饶你一命。
”
“奴婢无供可招。
”容萍颤声道，“陛下是天下共主，若陛下听信了什么，要惩治奴婢，奴婢都无怨言。
”
“是么。
”秦妙观道，“你那住在东郊的家人也毫无怨言么。
”
眼泪掉了下来，但容萍还是咬牙死撑。
她愈是这样，秦妙观越是坚定自己的推测。
“孝惠仁皇后难产而死，是太后做的手脚罢。
”
她留意着容萍的神色，目如寒泉。
殿内沉寂之时，兰锜上的宝剑为人抽出，兵刃出鞘声惊得人头皮发麻。
月白色的氅衣飞快掠过，秦妙观已然提剑出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