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
”方汀欠身,缓缓退下,前去安排此事。
秦妙观答应得这样爽快,妙姝心中的不安和愧疚更重了。
“皇姊……”她从喉头挤出两个字,脑袋垂得更低了。
秦妙观搁折,静待她的下句话。
跪着的人沉默良久,沙哑道:“妙姝,妙姝其实是不想去的……”
奏折落下,瓷色纤弱的手腕枕在封页上。
“太后的病要紧。
”秦妙观掩唇缓了缓,“若是请来了执一,也好替朕瞧瞧病。
”
她动了动指节,示意小萝卜头和妙姝一同退下。
秦妙观在心中计算着时间,待人走远了,强撑起身坐在榻边。
昨夜起病突然,秦妙观忆起唐简的遗书心就会绞痛,从书房回寝殿的那小段路走得头晕目眩,喉头涌着腥味,忍了片刻便咯血了。
消息盖住了,但秦妙观染上重疾却是真的。
方汀进来时,秦妙观欠着身,膝上的手腕都快搭不住了。
“陛下!”方汀蹿上前,慌忙道,“传太医,快传太医!”
手腕被人攥住,秦妙观借着她的臂弯直起身,喝退了前来探查的宫娥。
“叫六娘和十二。
”秦妙观眼眸坚毅。
*
衙门前,唐笙已经探着脖颈看了好几回了。
五日前,她挑灯写了陈情折,连夜发去京师,算着时间,这几日陛下的回折子也该来了。
“总督,马备好了,这会出发吗?”夏属官牵马过来,同唐笙一起看向送信差役常来的方向,“这个时辰了,今日怕不会来回折了吧?”
唐笙听不进夏属官的话,应付似的摇头,从她手中接过缰绳。
“您昨日吩咐过了,今日要去巡查城墙修缮状况,兵官们这个时辰都等着呢。
”
“知道了。
”唐笙翻身上马,勒紧缰绳调转了个方向。
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,心情闷重的唐笙以为是随行官差,没有回头。
“您听!”夏属官语调上扬,“总督您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