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妙观扬手,抓了薄毯给她盖上,自个则拢好衣裳挪至了榻边。
外间响起匆忙的脚步声,方汀提着水入内,瞧见黑脸的秦妙观,面色一僵。
“陛下,您这是?”
秦妙观气不打一处来,语调不悦:“水倒了,取金疮药来。
”
榻上的唐大人整个人都梦在薄毯中,乌发散落,只露出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。
方汀不敢栽瞧,搁了水桶,快步出去,生怕陛下的火烧到她身上。
“朕明明下了诏令,你还是装作没听着。
”
几个探子来报,都隐去了唐笙受伤的这段,这长颈王八藏得是真好。
“那么多禁军都没拦住你。
”秦妙观抵着牙槽,冷声道,“真长本事了。
”
唐笙偏过脑袋看她,眼底映着烛光:“陛下”
秦妙观别过脸,只留她一个负气的背影。
唐笙的语调更软了:“我赶路时也没察觉嘛,晌午沐浴那会才发现。
”
“你自己不知道痛么。
”秦妙观侧身,连珠炮一样说了许多,“你是主官,应当坐镇军帐,决策于百里之外。
沙场冲锋是将军的事,那么多人,唯独缺你这一个?”
唐笙正色,眸底多出了几分坚定:“平山关破,那么要紧的关头,我身先士卒鼓舞士气,是应当的。
”
“倘若北境防线破了,瓦格人的铁蹄践踏的就不是我的尸首了,而是大齐的百姓。
”唐笙语调轻缓,带着不易觉察的郑重,“更何况,我身后还有陛下呢。
”
这傻王八,待人总是一厢情愿地付出真心。
天高皇帝远,谁知道她有没有卖力呢,可她偏偏就使出了全力,竟连性命都敢抛却了。
满朝文武,嫉妒她的,憎恶她的,什么都有,唐笙听到了也不在意,只问她是否将她当作了臣子。
秦妙观打下帐帷,藏起眼底的泪光。
“陛下,金疮药取来了。
”
方汀远远递了过来,不敢多瞧一眼,松了手,扭头就走。
秦妙观掩好帐帷,重新坐好。
后背一阵清凉,唐笙嗅到了浓重的药味,紧接着秦妙观的掌心便覆了上来。
她头皮发麻,感觉触电,想要秦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