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朝洛老实了,一五一十地讲起了北境状况。
“目前防线还算稳固。
平山关那一带薄弱些,但十九带禁军堵住了,瓦格人一时半会冲不开。
”林朝洛指尖下滑,“这一带的工事仍需重铸,拖久了就容易破开。
除此以外,北境军备库的火药也不多了,我疑心瓦格人正是故意消耗咱们的火药,好一鼓作气攻破主城楼。
”
“加强平山关防御,修筑工事,调集火药。
”方清露抽取重点,低低道,“他们长途奔袭,照理说,应当撑不了太久,最迟下个月也该退兵了。
”
“可我们也不好熬啊”
“士绅卷走钱粮,跑了大半,我们征缴粮饷也困难。
”
方清露同她对视:“这就是我们该操心的事了,林将军不必多过虑。
”
这次她虽称林朝洛为将军,但语调里满是劝慰,不含丝毫揶揄。
林朝洛颔首:“我自然信得过你们。
”
以往打仗,她得同一群糟老头子鬼扯,连着上几封公文才得到一点回信。
这回兵马粮草皆由唐笙节制,虽然偶尔也会有监察御史为难她,但整体上是很顺心的。
林朝洛疲惫地笑了,眼底敛着温和的光,没了指挥兵马的戾气和决绝:
“我们同心,协力抗敌,何愁瓦格不破呢。
”
*
“如今辽东放权过大,不利于江山稳固。
”
“海陵王谋反一事,同放权没有干系罢。
”
“怎会没有干系,历朝历代,军政财粮皆是分开的,总督一职多是虚设,自宣平十六年来,已有一甲子未曾真授过如此大权了。
”
“唐总督平叛有功,对陛下是忠心耿耿,怎会有不轨之心?”
……
秦妙观拨着念珠,隔着薄幕瞧着喋喋不休的老臣。
这是她称病后头次召见朝臣,为的是处置海陵王谋反一事。
隔着薄幕,人立得又远,朝臣看不清她的面容,许久未听到皇帝的声音,吵着吵着就闭嘴了。
唐笙穿着便服回来,一路都未张扬,这几个朝臣还不知他们议论的正于皇帝的寝宫呼呼大睡呢。
帘幕后的方汀几度抬头,想要暗示他们不要胡乱下定论了,奈何丹墀下的人根本接收不到信息。
“朕只问,海陵王同其僚属,该怎样处置。
”秦妙观倚上圆枕,取来海陵王的陈情折观阅。
一直未出声的老宗正出列:“陛下,同室操戈本就是丑事,处理此事不宜张扬。
文宗皇帝一脉已渐凋敝。
依臣所见,血浓于水”
“他起兵谋反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