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带被蹭掉了,秦妙观今日未曾出行,冠带都很简素,方才闹腾了一番,发髻散了大半,碎发贴着额角,鼻尖蒙着层薄汗。
寒泉化开了,眼波流转,漾着说不尽的温情。
责备与期许都藏在这样的眼眸里,唐笙的魂魄被吸走了。
她指尖落下,拨去了秦妙观含在唇畔的发丝,情难自已地亲吻她。
秦妙观勾着她的衣带,揪得唐笙心尖发颤。
她们虽然谁都没提,但也都明白,离别就在眼前。
秦妙观舍不得她。
*
“执一道长在否。
”
一身便服的沈长卿询问观前扫撒的小道。
小道打量着她:“道长她去云游了。
”
沈长卿笑容温雅:“在下姓沈,劳烦您给执一道长通报声。
”
小道想起了什么,放下扫把往观内去了。
不一会,他便出来迎沈长卿入内,同方才判若两人。
“要寻道长的人实在太多啦,您穿着华贵,道长过去嘱咐过,不见您这样的贵人。
”小道解释着,侧身探手,给沈长卿引路。
沈长卿不在意这个,小道说什么,她都会低低应声。
“就是这了。
”
古琴低哑悠扬,伴随着涓涓细流,在山间缓缓流淌。
沈长卿微颔首,算是同引路的小道道了谢。
她没有出声,而是循着琴声上前,终于在氤氲着水雾的湖心亭瞧见了一抹深蓝色的身影。
说是湖心亭,其实周遭只有浅浅的溪流。
沈长卿提着袍,踩着凸起的石块,又要维持仪态,又要行走,步伐十分艰难。
曲调进入了尾声,沈长卿也快行至亭内了,不想,脚下一滑,险些踩进水里。
琴声断了,深蓝色的袖袍掠过,执一握着她的腕子将她带上前来。
沈长卿没落进水里却失了仪态,面颊微红。
指尖一触即离,沈长卿刚觉察到凉意,便已立稳在亭中了。
“太傅突然造访,可是有要事相告。
”执一抱琴,将石桌打理干净,供她使用。
“惭愧。
我是来找道长手谈一局的。
”沈长卿避开她的视线,“我不日便要去辽东了。
”
还处于方才动乱中的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