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回淋了些雨,沈崇年回来大病一场,眼下终于见了好转。
“为父是否病着,你还不知么。
”
下人见他坐下,跪提着鸟笼,好让沈崇年不费力地逗鸟。
他是三朝元老,于今上而言,又有从龙之功,在朝堂待久了自然就有了广植党羽,功高震主之嫌。
崇宁元年后,他一直称病遮蔽锋芒,有时是真病,有时则是装的。
秦妙观心知肚明,见他主动收敛势力,也给他留了几分面子。
沈崇年抚着雀毛:“老骨头动起来吱吱作响,但还能撑些时日,不必忧心。
”
鹦鹉摇头晃脑,学着他的语调道:“不必忧心,不必忧心。
”
沈崇年被它逗乐了,竖起了指头,好让鹦鹉立在他手里。
说话的间隙,小厮前来通报:“老爷,文公子回来啦!”
“绍文回来了。
”沈崇年抱着雀儿看向廊道入口,鹦鹉的语调欢快了些,跟着重复。
“绍文回来了!”
“绍文回来了!”
这鹦鹉的实在聒噪得不行,沈长卿面无表情地瞧着他的动作。
不一会,沈绍文提着鸟笼过来,献给沈崇年一只浑身雪白,唯有眼睛是红色的画眉鸟。
他行了礼,笑道:“父亲安康!”见着沈长卿,又欠了欠身:“请长姐安。
”
沈长卿微颔首,没再说话。
“安康。
”沈崇年接了鸟,瞧着那双坠在白羽里的红宝石似的眼睛,细细把玩,“这笼子也费心了罢。
”
“没有,没有。
”沈绍文谄笑,“父亲喜欢,儿子也欢喜,何谈什么费心不费心呢。
”
又是一番寒暄,沈绍文这才说到了正题。
“照你所说,陛下又要派人去辽东了。
”沈崇年将鸟交给即将退下的小厮,“此人是谁?”
“通政使唐笙。
”沈绍文答。
“唐家人?”
沈崇年坐着,视线低垂,沈绍文就特地跪下来同他说话:“是了,此人乃是唐简胞妹,今年不过二十。
”
沈崇年终于看向默不作声的沈长卿:“是你先前说的那个么。
”
“幽州治疫主官,颇受百姓爱戴。
”沈长卿答。
“才二十,又是个女子。
”沈崇年抚须,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