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了歉疚。
但从幽州治疫来讲,唐笙做得极好：归拢民心，宣扬皇威，安民济物，行事果决,公正严明。
秦妙观很是欣慰，但在发给她的谕旨中只用了两个词褒扬她。
方汀昨日说的话,字字句句都戳在了秦妙观心上。
她鲜少以平视的角度同人互换视角，昨夜秦妙观尝试了,那种失落感闷得她没了起身的力气。
歉疚像是压在身上的顽石，搅乱了秦妙观的思绪，拖慢了秦妙观的决断。
喝药时，用膳时，阅折时，坐在步辇上远眺时，一抹虚幻的身影总在她眼前晃动。
待到秦妙观沉下心绪去瞧时，身影化成了小人一样的唐笙，正在哭泣。
方汀觉察出了她的异样，叫了太医来瞧，没瞧出个所以然。
太医说陛下忧思过度，应当早些休息。
秦妙观为了忘掉那身影，破天荒地尊从了医嘱。
晚间梳洗时，秦妙观正用竹盐漱口，漱到一半唐笙的影子又浮现了。
秦妙观顿感烦躁，掷下刷牙子枯坐在榻边。
陛下发怒不会吼叫，只会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。
宫娥们以为惹怒了皇帝，齐刷刷地跪下，头磕得此起彼伏。
“奴婢等知罪，求陛下宽恕！”
秦妙观见了这阵仗更烦了。
为微尘似的事情而烦躁实非明君之举，秦妙观取了榻边的佛经默念起来。
她正拧巴，不愿承认自己的浮躁，因而没叫宫娥起身。
方汀入内，瞧见了这番场景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，刚迈进门的脚步收了回来，当即拉了个当值的宫女询问。
弄清了原委，方汀这才向秦妙观通报：“陛下，十八当差来了，您白天吩咐过，叫奴婢……”
“朕不见。
”秦妙观赌气似的说道，“叫她退下。
”
方汀沉默了半晌，自个去问清了唐笙的状况，以防秦妙观半夜询问。
方汀陪侍秦妙观近二十年，可谓是料事如神。
入了夜，榻上人烙饼似的翻来覆去，方汀抬抬眼皮，预判了秦妙观的询问，一一作答。
“她还烧着？”
“不是烧着，是畏寒，没精神。
”
“难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