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清露在公文里说,自己批了唐笙六日的出京办事权。
六日是方清露职权范围内能给出的极限了。
秦妙观合折,忽觉眉心刺痛,指腹抵额,轻揉穴位。
方汀忧心是她身体不适,小声唤道:“陛下?”
秦妙观只是摊开掌心,示意她取密折来。
密折以黄段裹覆,装在形制相同的匣子里,但铜锁却不相同。
秦妙观读完京兆府的奏疏已觉察出了异样,方汀拆完黄段后,她倏地起身,打开了身后紧锁的木箱,在一排贴着姓名和职务的钥匙里,挑出了唐笙和林朝洛的。
封条被撕开,浅黄色的封页上写着陈奏者的名姓。
秦妙观取出林朝洛的,翻看起来。
林朝洛奏:因京兆府昨夜短缺人手,她借了方箬和二百军士给方清露备用,这二百人昨夜已随治疫主官唐笙出京。
秦妙观读罢匆忙俯身,钥匙插了两次才对准铜锁。
揭开匣子,熟悉的字迹展露出来,秦妙观虽已有了猜测,但喉头仍旧发紧。
这次,唐笙在奏折首页便问了安,只不过署名却变了。
“罪臣唐笙跪,恭请,陛下圣躬万安。
”
秦妙观当阳穴发烫,眩晕感引得她阖眸。
她缓了片刻,看起了唐笙对此次灾疫的判断与流调分析。
此疫并不似其他容易令人殒命的疫病,它急症能使人短期内丧失劳动能力,慢症又能延至两月后方才发病,期间不经控制,传染将不计其数。
军中如有此疫,则无仗不败,乡民如若染上此病,经岁后内脏具损,久而久之民生凋敝,十室九空。
唐笙说,落雨后疫病更易传散,情形紧迫,她不得不擅自离京。
四十日内,如若疫病未曾传散则说明她治疫功成,若是发病者渐多则说明此病已难管控,秦妙观需得加强禁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