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唐笙值夜。
睡了一半的唐笙被人拉起,哀哀怨怨地拾掇完了。
她候在寝殿时,秦妙观正由方姑姑打帘下轿。
她立起身,方汀忍不住惊呼了声。
“陛下,您,奴婢去传”
“不必了,朕未伤着。
”秦妙观低低道。
殿内明亮的灯火照亮秦妙观面颊,等候在殿的唐笙前去迎驾,抬眸时瞥见了满身是血的秦妙观。
“陛下……”唐笙呢喃。
秦妙观衣袖带风,经过唐笙时,她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。
“愣着做什么,打水去!”跟着入殿的方汀焦急道。
唐笙正要退下,便有宫娥捧着铜盆入内了。
方汀拧了帕子跪在秦妙观身前替她擦拭。
秦妙观接了巾帕拭着手:“下去。
”
方汀听令后退,却用眼神示意唐笙上前。
她是值夜的,照理,确实不该随她们退下。
唐笙忐忑上前,轻轻扯动秦妙观手中的巾帕。
秦妙观指节松开,巾帕落在了水里。
血渍在清水中扩散,很快便染红了整盆水。
唐笙拧干,呈上去,指尖也染上了血腥味道。
她微仰着首,看着秦妙观,看到了她衬衽上的血渍。
鲜血自下溅上,从她的下颌一直散到面颊。
方才秦妙观进来时,唐笙心脏骤停,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平叛那日的刀光剑影。
“陛下?”唐笙轻声唤她。
秦妙观垂眸,眼圈泛红。
与唐笙从前见她诉说唐简时泛红的眼圈不同,那时候秦妙观眼底还留有余温,眼下却透着彻骨的凉寒恨也好,痛也罢,唯独和难过不沾边。
“陛下,您真的未曾受伤吗?”唐笙接过她指间的帕子,小心翼翼擦拭着。
秦妙观摊开掌心,放平于膝:“谁能伤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