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妙观语调微滞,唇线抿紧了些。
“这些事瓜葛着,一桩连着一桩,实在令朕头痛。
”
秦妙观说话时,沈长卿抱着茶盏望她,半天不动。
听得这句,搁下茶盏,躬身道:“愿为陛下分忧。
”
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唐笙这终于诊完脉了。
她收拾完东西,小声提醒了下秦妙观要用药,便准备退下。
刚行几步便被沈长卿叫住。
“陛下这几日圣体可曾大好?”
唐笙意识到她在和自己说话,行礼道:“回沈太傅话,已见好转。
”
“今日诊脉如何。
”秦妙观接过话茬,语调比同沈长卿说话时冷了许多。
唐笙又转过身朝秦妙观行了一揖:“回陛下话,您这几日还是将养着为好。
您今日脉搏还是虚浮了些,不可太过操劳。
”
“那这几日,微臣会将内阁拟批的折子送来宣室殿,呈给您过目。
”沈长卿低低道。
秦妙观颔首。
她又同沈长卿聊了几件机要的政事,谈笑间便下了两道诏书。
沈长卿从宣室殿出来时,天色已显出些暗淡。
她立在檐下活动了下筋骨,瞥见了唐笙的背影掠过长廊,微阖眼眸。
第44章“朕这双手,从未擦干净过。
”
“陛下,轿已备好。
”
“斗篷。
”
方汀取来斗篷替她披上,仔细整理平坦,指尖将触到系带,便被秦妙观避开了。
秦妙观不喜近身衣物被人触碰,尤其是脖颈间,在她幼时方汀还常替她整理交领,现今触碰一下都难得。
“更深露重。
”方汀道,“奴婢在轿上放了薄毯,陛下记得盖于膝上。
”
秦妙观将帽檐拉到最低,遮住了小半张脸:“知道了。
”
方汀送她上轿,望着队列行远,眼皮跳得厉害秦妙观还未病愈,这个时辰出去,她总觉得不大安稳。
她招呼来宫娥:“告诉唐大人,今日无需值夜了。
”
语毕,方汀又探出身,望了眼宫道上的轿辇。
离得远,连片的灯笼聚成了模糊的光团,在暗夜中摇曳。
道旁的长明灯还未换烛,燃到了这个时辰,已见阑珊,随从仔细照亮轿夫足下的路,生怕一个不小心磕碰了轿中人。